第20章(第2/2頁)

這話說的,男人就不是人啊,這一路上柳大郎就差把自己當牲口使了。

江舒涵勸道,“你這一路出了大力,也該補補,吃吧。”

這一路上,輪到他們家推板車,都是柳大郎推的。柳二郎性子奸猾,不是腰酸就是腿痛。明明是兩兄弟,柳大郎推車的時間比柳二郎多三倍。得虧老大實誠,要不然兩家準得幹起來。

柳二郎不像柳大郎這麽懂事,他拿到雞蛋,連句客套話都沒有麻利剝皮。

江舒涵瞟了他一眼,陰陽怪氣道,“哎,你說說你輸的那二兩銀子可以買多少個雞蛋呀。”

柳二郎嘴裏正吃著蛋黃,聽到親娘這話噎得夠嗆。

就在這時,外面有人敲門,江舒涵把剩下的雞蛋用被子蓋住。

打開門,來人是花媒婆,沖江舒涵道謝,“你說說你還給我們送雞蛋,真的太過意不去了。”

應景似的,其他房間也開了,各家都走出來一個當家人過來表達自家的謝意。

江舒涵擺擺手,“沒事。我在縣衙後院也撿了一點碎銀子。家裏孩子太小,我就沒拿出來。我還怕你們介意呢。”

大夥互相交換眼神,眼底有一絲了然,卻很快換上笑臉,“你說的這叫什麽話。大頭你們都大方拿出來了。小頭自己揣著還不是應該的。”

另一個忙道,“就是。你這已經很仁意了。咱們沾了你的光,這是多少年修來的福氣。我們要是再不知足,那就太貪了啊。”

“對!對!”

大夥一個勁兒附和,江舒涵陪他們閑聊一會兒,讓他們回去吃幹糧,今天早點睡,明兒一早還要趕路呢。

大夥這才回去了。

江舒涵轉身回屋,周氏不知何時已經溜進屋裏,正坐在床邊巴拉雞蛋殼,嘴裏不滿地嘟噥著,“我說為什麽讓我去送雞蛋呢,何著你們躲在屋裏偷吃。讓我一人啥也吃不著。”

江舒涵白了她一眼,把被子掀開,“這麽多雞蛋,還能一個都不給你。”

說完,她從籃子裏拿一個扔給她。剩下的全交給張氏,“這些雞蛋是花兒的口糧,你可得看好了。”

老二兩口子都不是好餅。跟自己侄女搶吃這種事,他們幹得出來。

張氏忙不叠接過籃子,“是,娘。”

周氏心有不滿,但是看在手裏已經有一個的份上,還是沒吭聲。

倒是柳二郎扶親娘坐下,“娘,你剛剛說你在縣衙後院撿到銀子了,真的假的?你撿了多少啊?”

江舒涵拂開他的手,斜睨了他一眼,“怎麽地,想從我手裏摳過去,給你送進賭坊作賭本啊?”

柳二郎苦哈哈看著江舒涵,“娘,您能不能別總提賭坊的事啊?我都已經改了,我保證下回再也不去賭錢了。”

“不去賭錢有什麽了不起的。關鍵你得正幹啊。你瞅瞅咱們這一路,為了掙點路費,十八般武藝都用盡了。除了那些有手藝的,勉強能養活自己。那些沒手藝的,給人家搬麻袋都沒人要。你就不想想將來也學門手藝?”

柳二郎愣了愣,學手藝?

他還真學過。

原身為了這個二兒子也算是操碎了心。這二兒子是個奸懶饞滑的主兒。地裏的活幾乎全是大兒子幹。他呢,只知道躲懶。

原身擔心二兒子將來餓死,就托關系,找人脈,找了個木匠讓兒子當學徒。前三年要給師傅當牛做馬,他只幹了三個月,實在受不了那份苦,就跑回家了。白白浪費原身搭人情以及逢年過節送的那份禮。

等他們度過災荒,江舒涵還得給他們找一份活計。讓他們下半輩子不至死於非命。這樣她的任務才算是真的圓滿了。所以學門手藝很有必要。

江舒涵見他低頭不答話,抱著胳膊看著他,“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不識字,你不學門手藝,你能幹啥呀?”

柳二郎皺著臉,一聲不吭。

江舒涵指著地上,“你要麽站著吃,要麽坐地上,這床就這麽點地方,你好意思坐床上嗎?”

柳二郎乖乖溜下床,看著親娘坐到床上啃幹糧。

這地上有點潮,要真躺下,身上的衣服估計得濕。

他就這一件衣服,要是凍病了,可沒人給他看大夫。

柳二郎想了想,去灶房抱了稻草鋪到地上。

一家人津津有味吃著幹糧,也不知周氏從哪裏弄來的鹹菜,配上幹糧還挺下飯。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急促的拍門聲,柳二郎爬起來開門,是高屠戶的大兒子,一臉喜意沖他們招手,“快快快,快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