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第2/3頁)

衛異血氣方剛,痛失親妹,一怒之下,將跟他關在同一個牢房的囚犯全部放了。

當時他在牢裏拜了兩個兄弟,老大叫李起,老二叫李木,兩人是匪寇,身後跟著一群小弟,他們沖進縣衙將縣令一家團團圍住。

這些全是原身道聽途說,但是江舒涵沒想到衛異老家居然是壽安。而且還離他們這麽近。

難怪原身第二世,沒有聽到壽安的消息,更沒遇到這邊來的難民呢。想來這會李起和衛異已經將百姓全部被困在城中,普通百姓根本沒法出去。

眼見這些衙役把他們這些人團團圍住,很快想通事情原委的江舒涵撲到族長面前,一下下捶打他的背,一把鼻涕一把累,哭得那叫一個絕望,“你個老不死的。我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黴嫁給了你。年輕時,我被官員調戲,想要自盡,一了百了。是你非要考科舉,跟那些官鬥。這下好了吧,還沒等我享你的福,兒子就被官打得半死不活。你考這個秀才有什麽用。人家想殺你就殺。你個殺千刀的,我真是命苦啊。”

邊嚎邊把柳武背上的傷亮給其他人看,指天罵道,“方縣令,你個不要臉的大貪官。老天爺,怎麽不把你收了。”

不說這些衙役是什麽反應,柳氏這邊的男女老少看著江舒涵都傻眼了,覺得她這是發癔症了。

族長和她啥時候成兩口子了?

柳大郎以為他娘瘋了,悲從心來,一把抱住他娘的腿,“娘?娘?我是大郎啊?你不認得我了嗎?”

大家面面相覷,搞不清情況,所幸都閉了嘴,任她發揮。

江舒涵攬住柳大郎,讓他的臉埋進她懷裏,“大郎,娘沒忘你,你看看你二弟後背被方縣令打得多重啊。”說完,也不等他說話,她拽著其中一個衙役的袖子哭喊,“官爺,我老婆子命苦啊。早知道這些書會害人命,我何必砸鍋賣鐵供老頭子讀書呢。”邊說還邊踢這些書。

對於讀書人而言,江舒涵這做法等同於侮辱聖賢。

這些衙役面面相覷,紛紛看向衛異。

衛異看了一眼江舒涵,又看了眼柳武背後的傷。

柳武後背上的傷是實打實的,尤其是脖頸處由於沒有衣服遮擋,這會瞧著已是血肉模糊。哪怕塗了藥還是有些嚇人。

這些人都是一個族的,應該不會打這麽狠。還真有可能是方縣令打的。

還有她剛剛說砸鍋賣鐵供老頭子讀書,衛異也是相信的。瞧瞧他們身上穿得這麽磕磣,再看看這家人,明明人口最多,卻只有兩頭牛,想必他們家為了讀書賣了大部分田地。

衛異冷著一張臉打量這些人,大家齊齊屏住呼吸,嚇得連大氣不敢喘一聲,生怕惹怒對方。

族長終於回過神來,跪下來給江舒涵重重磕了一個頭,“是我對不住你。跟著我,一輩子擔驚受怕,沒過過一天好日子。”他一巴掌扇到自己臉上,羞愧難當,“是我無能啊。”

他掩面自泣,江舒涵抱著他的頭失聲痛哭,聲音淒慘,聞者落淚。

柳小丫顧不上腳疼,一瘸一拐跑過來,跪到衛異面前,不停磕頭,“官爺,求求你,放過我們吧。”

江舒涵的兩個兒子也齊齊抹淚,柳武和柳新也是如此,其他人不明情況,被這些衙役兇神惡煞瞪著,一個個嚇得面色如土,也都濕了眼眶。

衛異看到柳小丫額頭都撞青了,眼底似是動了惻隱之心,揮了揮手,“帶他們去丁字街。”

江舒涵見衙役們紛紛收了刀,跟族長對視一眼,齊齊松了一口氣。

牛車沒了,糧食沒了,只有衣服還在。

他們被這些衙役押送進城。

剛走沒幾步,血腥味撲面蓋地襲來。眾人忍著害怕,偷偷摸摸四下張望。

只見城門右手邊立著一個木架子,上面吊著許多人,全都五花大綁像一只只待宰的羔羊。

其中一人,她們兩天前才見過,赫然是方縣令。

方縣令嘴上被堵得嚴嚴實實,看到他們一行人,情緒異常激動,拼命想要掙脫,晃動那雙肥腿吸引他們的注意力。

柳新咬牙切齒地瞪著方縣令,“這個狗日的活該。二哥就是被他下令打傷的。”

江舒涵只是隨意瞟了一眼方縣令,她的注意力被其他人吸引住了。確切地說,是那些躺在地上的死人。

這些死人各個年齡段都有,最小的僅僅只有九歲。更多的是年輕人,有幾人他們之前還有過一面之緣,赫然是方縣令的那些護衛。明明這些人都會武功,人數又多,居然全部身首異處。

顯然這個地方的叛黨至少在五百人以上。

而她想要從這個地方逃出去,硬拼肯定不行,看來她還得想別的辦法。

就在她愣神的功夫,突然噗嗤一聲。方縣令人頭落地,剛剛還罵罵咧咧的柳新嚇得連話都說不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