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第4/5頁)

“下次不要單獨行動。”

他的聲音認真鄭重,雙眼盯著寧婉,瞳孔的倒影裏也都是她:“以後等我一起。”傅崢抿了抿唇,“我怕你出事。”

寧婉剛才才稍微平靜些的情緒又平靜不下來了。

她心裏一方面喜歡傅崢的溫柔,一方面又有些痛恨他的溫柔。

垃圾暖男,毀我青春,這話說的一點不假。暖男這種生物,真是中央空調一樣的存在,明明都婉拒自己了,還無時不刻不散發著曖昧的暖。

只是寧婉也不得不承認,非常絕望的,自己還真是吃一套,對溫柔的人絲毫沒有抵抗力。

傅崢卻並沒有意識到寧婉的情緒,他顯然注意力都被剛才的騷亂給吸引住了,簡短地向寧婉解釋道:“陶杏氣不過,偷偷在派出所錄了音,然後和之前黑衣人搶走她狗那段視頻一起混剪了放到了網上,指責吳列傷害自己狗的行為。”

“之前本來天降大狗就上過微博熱門,現在又來了後續,一下子熱度就很高,雖然陶杏自己沒有公布吳列的私人信息,但好事的網友很快就靠著細節把吳列給人肉出來了。”

一講案子,寧婉也立刻甩開了腦子裏的風花雪月,立刻進入狀態了:“所以這些人都是網友?什麽樣的網友這麽閑?鍵盤俠還不夠,還要上升到現實生活?”

傅崢抿了抿唇:“是狗粉。”

他這麽一說,寧婉就懂了,微博上有一波非常偏激的愛狗人士,雖然初衷是好的,但表現形式卻特別激烈,甚至這其中部分特別誇張的極端人士認為狗的權益大於人的,這其中很多人口口聲聲是為了幫助不能說話的動物小夥伴,然而卻連能說話的人類小夥伴的利益都枉顧,完全不顧及公眾安危的做出高速攔車救狗、甚至打傷司機的行為。

“所以這些人網上看到了視頻,過來示威的?”

傅崢點了點頭:“對,都是些年輕人,情緒比較激烈,自己都是養狗的,特別能感同身受,一見視頻裏陶杏的哭訴,都代入上了,陶杏那視頻裏還講因為沒有財物損失沒法讓對方賠錢,因此這些人就組成了所謂的正義聯盟,說要讓吳列付出傷害毛孩子的代價,其中有兩個甚至都不是容市的,真正的跨區來‘執法’了。”

吳列公然搶狗扔狗自然不對,但自詡為正義就肆意對他人進行私刑的則更不對。道德層面永遠不應該進入法律審判領域。

想替狗維權想推進動物立法和保護是好事,但上門給人家送花圈噴漆就未免過分了,以暴制暴這種方式看起來簡單直白讓人大呼爽快,但對於真正維權和表明自己的立場並沒任何好處,何況任何新聞或者視頻都有可能並沒展現事件全貌,也或許是有偏頗和引導煽動性的,萬一吳列並非當事人,而是網友人肉錯了人,那豈不是這私刑執行的完全侵犯了他人的權益嗎?

寧婉只是隨便發散一想,然而沒想到自己幾乎算是一語成讖。

她是和傅崢在派出所見到吳列的,他整個人看起來很憔悴:“我說了,當初那個黑衣人確實是我,我電話裏承認的是這點沒錯,可我真沒扔狗啊,我也沒說是我扔了狗!那破狗,把我都咬傷了,力氣大的要死,蹬開我就跑了!”

他說到這裏,還忍不住罵罵咧咧:“我就說了,狗哪裏有好的,是是是,所有狗在沒咬人前都是溫和的!可狗這東西就是會咬人的啊!沒有一條狗是無辜的!”他說著,伸出手腕,“你們看看,我這不是被咬了嗎?你說這狗還溫和嗎?我可不能讓我孩子生活在有狗的環境裏!”

吳列這人絮絮叨叨,從敘述中寧婉才得知,他對狗的這份仇視,完全源於自己孩子,他孩子才四歲的時候,當時的鄰居家也有一只平時挺溫和的狗,結果沒想到有一天突然狂暴差點把給小孩給咬死,以至於小孩長大後對狗一直害怕,吳列則也對狗有了偏見,覺得所有狗不管看著多乖,也指不定會發狂。

“但我真是冤枉,那狗真不是我從樓上扔下去的,那死狗力氣特別大,又是掙紮又是想咬人的,我根本抱不住,後面那狗自己跑了,和我無關!”

吳列一說起這事,反而也哭訴上了:“我打狗搶狗確實不對,可我真沒扔狗,那天我就是喝了點酒,想起自己孩子每天進出門看到陶杏那狗擔驚受怕的樣子就心疼,才腦子發熱去搶了狗。”

“結果現在也不知道怎麽回事,網上都說是我把狗扔下樓,說我歹毒。你們也看到了,一群人跑過來我門口噴油漆送花圈,還有一堆人給我發騷擾短信辱罵的,這都什麽事啊?孩子回家時候被這陣仗嚇得夠嗆,我還想找著到底誰扔狗呢!”

吳列這人挺直白,也沒遮掩自己的內心:“我就想問問這人怎麽想的,扔狗就扔利索點,怎麽就沒把這破狗給扔死呢?就不能朝人少的地方扔嗎?把人砸了不說,狗他媽的竟然還沒死!現在害得我被網絡暴力!這人怎麽做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