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區別對待

才剛繞過舞池,迎面來了個帽檐很低遮住眼睛的青年。霍沉魚側身讓路,帶帽青年卻擡頭看了一眼,一下撞在她們倆肩上,力氣大得兩人都往後退了兩步。

“放肆”兩個字都到了嘴邊,又生生被霍沉魚忍住。

青年急忙來扶她們兩個,聲如蚊呐地說了句對不起,聽起來很不誠懇。

文儀擋開青年扶霍沉魚的手,剛要說話,帽子青年卻突然拔腿就跑,飛快地沖進了舞池人堆裏。

霍沉魚皺眉,覺得哪裏不對勁。

文儀拍身上灰塵的時候,看見自己的包被劃爛,裏面錢包手機都不見了,終於反應過來,懊惱得直跺腳:“那個人賊眉鼠眼的,看起來就不像好人。我早覺得不對勁,偏偏一直卡住。”

霍沉魚看了自己的包包一眼,倒不慌張,就是第一次被偷東西,非常生氣,冷笑著伸手進包裏,腦中冥想那人的模樣,運訣起勢,手指飛快地畫完了基礎“清障術”。

清障術常常用來治療被前世因果折磨的人。

如果用在小偷身上,那麽清算業障後,被偷的東西會被還回來。唯一不友好的是,它帶有懲罰性質,而且立竿見影。

畫完靈術,霍沉魚拍了拍文儀的手臂,捂著鼻子:“不要跟他生氣,先出去再說吧,我忍不了這裏的味道。”

不過她單知道“清障術”效果來得快,也沒想到來得這麽快。

雖然繞了大半個酒吧往外走,但前後就四五分鐘。

兩人還沒出酒吧門口,就被叫住了。

一個穿著略顯花裏胡哨、但模樣尚可的男青年走近來,笑容過分殷勤,甚至有些癡呆:“沉魚妹妹,文小姐,我們抓了個小偷,發現有你們的身份證,還有錢包和幾部手機,你們來看看哪些是你們的。”

這個讓霍沉魚覺得花裏胡哨又有些癡呆的男青年,叫沈續。

文儀簡直不敢相信,近幾年她丟東西的時候多了,從沒找到過。今天不但找回來了,還這麽快。

“果然還是和你在一起我才能運氣不錯,你都不知道你出國這六年,我有多倒黴。”文儀抱住霍沉魚的手臂,回想起過往,心如刀割。

霍沉魚理解地點點頭,眼神很同情。

她知道,書中所有反派和炮灰,在這六年,都非常倒黴。

霍沉魚跟著沈續,到了中間最大的一桌,果然看見剛才撞她的小偷鼻青臉腫,帽子扔在一旁,右手抱著撞她的左肩,左手臂無力地垂在地上,蹲在墻角打著顫抽泣。

桌上除了一堆果盤、零食和煙酒,還有她倆的錢包和幾個手機。

文儀拿手機的時候,認出坐著的高中同班同學,有些驚訝:“謝霖?好巧啊,沒想到在這遇見,今天真是謝謝你們了!”

謝霖忙笑:“不是我,是邪哥動的手。”

霍沉魚聽見這個名字,額頭一痛,腦中自動浮現剛才他拿刀要捅人的恐怖場景,怯生生回頭,發現身後坐的人真是陳邪。

……怎麽總撞見他?

穿過來一天,遇到三回了,她明明都在有意避開,只挑書裏沒有提到陳邪在場的地方去。

陳邪嘴裏咬著一根煙,在看牌。

他初中就開始抽煙,煙癮一直挺大,無時無刻都在抽。只有曾經追霍沉魚的時候,知道她不喜歡煙味,就忍住,每天上午只抽一根,下午固定不抽,放學在她校門口見她的時候,身上就沒有煙味。

現在沒有這種顧忌,抽得越來越兇。

文儀看見陳邪也在,一下子拘謹起來,尷尬地訕笑:“啊,謝謝陳邪哥。”

雖然以前陳邪很兇,到處打架,幾個中學和職高誰都怕他,還比她們大五歲,但那時候文儀她們從不叫陳邪哥,都仗著陳邪把霍沉魚捧在心尖上,無所顧忌地亂開玩笑,關系還算不錯。

現在陳邪認祖歸宗,成了首富獨子,霍沉魚也早就得罪了他,文儀的態度也隨之變得客氣生疏。

陳邪“嗯”了一聲,意味不明地掃了一眼站在他身前的霍沉魚。

霍沉魚往旁邊退了一步,不情不願跟著說謝謝。

她不知道她這種聲音在別人聽來,就像貓尾巴掠過掌心一樣,嬌軟得令人喉嚨發癢。

沈續沒忍住“嘶”了一聲,心痛得無法呼吸。他再癢再騷動也不能做什麽了。

“謝誰?”

“?”

霍沉魚微微睜大眼睛,盡量保持冷靜的姿態,擰緊了蛾眉,說:“謝謝你。”

陳邪吐了口煙圈,懶洋洋地嗤笑一聲:“大小姐跟人道謝名字都不叫?”

“……我謝謝你陳邪。”她耐心耗盡,沒有好氣,陳邪也不計較,隨口一問:“怎麽謝?”

霍沉魚抿著唇不說話。她想走,不想再和剛殺了人的大反派接觸。

她怕再多接觸幾次,又引起陳邪注意,那就完了。

雖然陳邪牛逼到了全書最後一章,但他的下場慘得不能再慘,所有跟他有關系的人,全都沒有好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