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第2/3頁)

吊唁的賓客與前幾日來盛家吃喜酒的幾乎是同一批人,那日新娘子蓋著紅蓋頭,男客們都沒瞧見新娘子的妝容,今日前來吊唁,男人們趁安慰盛元慶的時候偷偷朝盛元慶身後看去,只見那裏跪著一個披麻戴孝的年輕女人,花一般嬌艷的容貌,臉上掛著晶瑩的淚珠,我見猶憐。

有那麽幾個好色的,竟看得移不開腳步,幸虧被身邊人提醒著帶走了。

蘇梨見狀,將頭垂得更低了。

盛元慶本有些不滿,既不滿那些好色男客,又懷疑是不是芍藥故意露美引人注意,發現她主動低下了頭,低得看不清面容了,盛元慶才打消了疑慮。

七日之後,盛老太太入土為安。

按照習俗,盛元慶、蘇梨要為盛老太太守孝三年,盛仲常是孫輩,守一年便可。除了守孝期間不能穿彩衣、吃葷菜、聽戲曲、設宴席,具體對這一家三口的影響又有不同。蘇梨是女子,老老實實待在家中便可,盛元慶、盛仲常父子倆則都不能婚嫁,也不能參加科舉,好在盛仲常只需守一年,耽誤不了他明年的秋闈,盛元慶本也沒想考,繼續做生意便可。

——

盛元慶喪母傷心了一段時間,但他男人的需求很快就復蘇了。

不能碰芍藥的時候,盛元慶可以拿妾室發泄,現在母親走了,只要想到家裏有個嬌滴滴的芍藥,盛元慶就看不上那些庸脂俗粉。

早在替芍藥挑選伺候的下人時,為了方便自己,盛元慶便只給芍藥安排了兩個下人,一個是看門做飯的啞婆,一個是伺候芍藥端茶倒水的啞姑,反正二太太一進門就要守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不需要太多伺候的。

啞婆雖啞,廚藝很好,盛元慶特意挑了她,免得芍藥抱怨吃得不香。

這晚,盛元慶派心腹小廝去通知啞婆,以後但凡他在府裏,夜裏不必上鎖。

同時,盛元慶還讓小廝遞了一張小紙條給蘇梨。

二老爺盛元華早死了,盛家沒有二房,蘇梨現在住在一座非常適合寡婦守寡也非常適合盛元慶過來偷人的偏僻小院。

就算沒有芍藥的記憶,單憑盛元慶給她安排這麽兩個啞巴伺候,蘇梨就知道盛元慶這貨打了什麽主意。

收到盛元慶的小紙條,蘇梨一點也沒慌,一點也沒亂。

蘇梨已經做好了與盛元慶睡覺的準備。

如果可以不睡,蘇梨當然高興,但這個條件下,蘇梨沒有既不引起盛元慶懷疑又保住清白的辦法。盛元慶就像一條狼,芍藥伺候得他高興,盛元慶可以為了芍藥遣散所有妾室,一旦他認為芍藥背叛了他,盛元慶便翻臉不認人,轉身將芍藥丟到瘦馬小院。

這樣一個吃人的古代環境,又是這樣的身份,蘇梨只能隱忍,徐徐圖之。

蘇梨安慰自己,至少盛元慶長得不錯,她只要把盛元慶當成暖房的工具,先讓盛元慶放松警惕,將來站穩了腳跟,再想辦法讓盛元慶、盛仲常父子倆家破人亡,替芍藥報了仇,蘇梨便可以靠著盛家的家業實現錦繡人生。

這一世,蘇梨不打算走夫貴妻榮的路,她要當一個女豪商!

一更天的時候,盛元慶踩著夜色如約而至。

啞婆在老爺進來後才落了鎖。

啞姑老實木訥,因為啞婆叮囑她先別睡,她便坐在堂屋打盹兒。

看到盛元慶,啞姑想到了啞婆的話,讓她別大驚小怪。

啞姑緊張地站了起來。

盛元慶淡淡吩咐她:“去廚房燒水,等會兒要用。”

啞姑便乖乖去燒水了。

盛元慶徑直去了內室。

裏面黑漆漆的,盛元慶皺眉,朝床邊的方向問:“怎麽不點燈?”

蘇梨怯怯道:“我怕。”

盛元慶聞言,先去外面拿了一盞燈進來,用燭火點燃室內幾盞燈,這才不緊不慢地來到床邊,見床上的小美人緊緊地裹在被窩裏,只露出一張擔憂忐忑卻美艷動人的臉,盛元慶笑了笑,坐下去,柔聲問她:“怕什麽?”

芍藥是愛慕盛元慶的,深深的愛慕,蘇梨不能表現出抗拒盛元慶,只能代入芍藥來演戲。她瞅瞅天上,眼中浮上淚珠,楚楚可憐地看著身邊高大偉岸的男人:“老爺,我是為了給老太太沖喜才嫁給二老爺的,我心裏只有您,您來找我,我又高興又害怕,害怕二老爺在天上看著,害怕老太太……”

這若是個心虛膽小的,都能被蘇梨的話嚇得打退堂鼓,然而盛元慶南來北往做生意多年,他根本不信鬼神那套。人死了就是死了,死得幹幹凈凈,既不會回來看念念不忘的親人,也不會去找仇人索命。

“不怕,母親與二弟都是善人,菩薩早安排他們轉世投胎了,我與你在一起,誰也不會知道。”

盛元慶俯身下去,目光溫柔地哄他的小芍藥。

蘇梨眨眨含淚的大眼睛,小聲問:“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