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第2/5頁)

“不好,”盛歡拒絕,含淚的眸光微冷,繼續問道,“君清前世究竟做了什麽?為何身子會變成這般。”

她前幾次就是太過心軟,才會讓他一再蒙混過關。

淩容與痛苦難耐,悔恨與挫敗在他的血骨中肆意亂竄,逼得他幾欲發瘋。

當盛歡眼中冷意越盛,他的身子便越發不受控地顫.抖起來,現下已經不僅是寒冬臘月,更像處於狂風暴雪之中。

渾身的血液似要凍結一般。

淩容與實在受不住那股寒意,不得已卷起一旁錦被,將自己團團包住。

可這單薄的錦被遠遠不夠。

從四面八方朝他湧來的霜雪寒意,迫使他猛烈地咳嗽起來。

盛歡面色微微一變,想上前卻又忍耐下來。

“孤前世實在過於思念你,所以花費了數十年的時間,四處尋找高人,就只為了求再見你一面。”淩容與道,“後來孤尋到了,付出了極高的代價,換了這個不一定能成功的重生。”

他說的簡單,盛歡卻聽懂了。

是用他今世的生命,換她的一生順遂,是以兩人才又得已重活一世。

“什麽代價?”盛歡整個眼眶都氤氳了水汽,眼角紅得令人心疼。

他搖頭,“孤只記得當時取了心頭血,其余的事記不太得了。”

代價太大,過程太痛苦,可說將他的身心完全折磨殆盡,他是真的想不起來,記不得了。

“至於孤的身子為何如此,孤真的不知道。”淩容與邊說邊咳,視線模糊起來,“孤只知道自己這一世只有五年可活。”

“歡歡,現在孤都告訴你了,孤不該瞞著你,孤知道錯了,不要再帶著孩子離開我了好嗎?”

前世她不在的日子太難熬。

後來孩子雖然被人抱回了京,寄養在他的母親裴皇後膝下,可當初孩子是在冰天雪地裏活生生被剖出來的,身子因而天生比一般嬰孩虛弱,未到三歲便夭折離世。

盛歡唯一留給他的寶貝沒了,他連最後的寄望都沒有了。

所以前世,他讓一大堆人為盛歡及他的孩子陪葬。

大皇子、趙舒窈、盛翊臻,甚至連盛父他都沒放過,而永安侯這個罪魁禍首,他卻沒讓他死得那麽痛快。

他更將永安侯做成人彘,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以泄心頭之恨。

當時的他就像瘋了一樣。

淩容與實在難以再次承受這樣的痛苦。

空氣中彌漫起一股淡淡的血腥味,盛歡心裏一疼,終於是軟了心上前走去,抱住劇烈咳嗽的少年。

淩容與同時間莫名一震,看向盛歡的墨眸中盡是不可思議。

在她抱住自己的那一瞬間,原本折磨著他的徹骨寒意頓時消逸無蹤,他的身子再度暖了起來。

整個人宛若泡在熱水中,暖洋洋的。

盛歡很快就將周正喊了進來,要他連忙讓人將太子的湯藥端來,並再請趙太醫再過來一趟。

“趙太醫並沒有離去,”周正道,“奴才這就立刻讓他過來。”

方才淩容與回來時,趙傑細心的注意到他又披上了厚重裘衣,是以未曾離去。

淩容與趁在趙傑未進來前,緊緊抱住懷中嬌兒,繼續在她耳邊,啞聲低聲:“歡歡,別再生孤的氣了。”

他垂眸看著她,猩紅的眼裏閃著瘋狂的眷戀與卑微的渴望,嘶啞的嗓音失了平時的克制與沉穩。

骨子裏的倨傲和霸道都被他完美的收斂起來,與生俱來的強勢和壓迫感也不復見。

此時在盛歡面前的,不是生來尊貴,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他就只是個不想失去心愛女子的普通少年郎。

盛歡見他臉色實在糟得不行,剛才甚至又咳出了血,怎麽可能還氣得起來。

其實她早在聽見他取心頭血時就不氣了。

他的確混賬,的確自私,可卻不能否認,她是因為淩容與才能再活一世。

他為她付出了這麽多,寵她寵得連命都要沒了,想隱瞞自己不久於世也無可厚非。

盛歡不喜歡他一意孤行的騙自己,卻也不舍得見他痛苦難熬。

“以後不可以再瞞著我任何事,不可以再一意孤行。”

少女濃密的長睫微垂,一點也沒發現自己的尾音已經帶上了不易察覺的溫柔。

她取過置在一旁矮幾上的幹凈帕子,低眉順眼的幫他擦拭著嘴角及修長手指上的猩紅鮮血。

待趙傑進來時,兩人已與往常無異。

“殿下的身子並無異狀,並且比前好上不少。”趙傑疑惑,“您方才又咳血了嗎?”

“是。”淩容與對於自己的身子變化,心中已隱有一些想法與猜測,但他無法與趙傑和盛歡解釋。

趙傑略微沉吟,俊朗的容顏盡是嚴肅之色,“殿下近日與太子妃實在過分恩愛,有可能是身子因而承受不住這般虧損,舊疾復發,需再以多加幾帖藥補及食補,且暫停閨中之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