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第3/4頁)

盛歡身為永安侯嫡女,雖是最近才認回來的,貴女們心中所討厭的也是趙舒窈而非她。

可如今趙舒窈已不成氣候,而她卻成了京城女郎們最為羨妒的太子妃,此事一出,不止趙舒窈聽了痛快得意,她肯定也會跟趙舒窈一樣淪為笑話。

盛歡猶豫一瞬,卻還是開口道:“太子身子為重,周公公還是──”

“不許……傳太醫,也不許……召趙傑進宮!”

盛歡話還未落,便被喜榻上原本昏迷不醒的少年打斷。

淩容與雙目仍緊閉著,此時他整個人就像被扔進火爐裏煎煮熬烤,骨肉似被火灼,渾身燒痛難受不已。

他話說得斷斷續續,說到最後的幾個字,甚至是咬著牙從齒縫間擠出來的,字字句句皆帶著不容人拒絕的強勢,以及與生俱來的倨傲和霸道。

就算此時神色痛苦的躺臥於榻上,渾身依舊散發著不容小覷的壓迫感。

盛歡倒是沒被他的氣勢給嚇著,她看著短時間內就突然燒得滾燙的少年,心底一陣心疼,越來越不明白他的身子究竟是怎麽回事。

之前冰冷得像個死人,現下又燙得像火爐。

他……他這一世究竟發生何事?

盛歡抿了抿唇,坐在床榻旁,輕輕的拉過他的手,軟糯的嗓音帶著幾許撒嬌:“不傳太醫,也不召我兄長進宮,殿下的身子又該如何,明日元帕上不見紅,我又該如何與皇後娘娘解釋,我們倆人未曾圓房,太子殿下莫要強撐。”

她知道淩容與是顧及她的名聲,雖然他此刻燒得昏昏沉沉,甚至連睜開眼都沒力氣,卻也立刻就想到若宣趙傑進宮,明日她會是何等情況。

病得亂七八糟,心裏顧著的還是她。

盛歡不知該說什麽,同時越覺得淩容與之前對她的所做所為,肯定不只是想讓她盡速與永安侯夫婦相認,肯定還有其他原因。

這太子妃的嗓音可真的好聽,說話時帶著軟音,又輕又柔,說分明說得正正經經,卻聽得人心頭一軟。

尤其是盛歡又刻意說得嬌聲細語,就連從小伺候著她到大的如意聽了,耳根都忍不住紅了起來。

周正悄悄瞥了一眼側臉猶帶緋紅的太子妃一眼,心中感嘆殿下真是有福了,只是怎麽早前還好好的,一到關鍵時刻殿下他就,就,就……

沒想到淩容與聽了盛歡的話,卻沒有反駁。

淩容與沉默,費了極大的力氣,才終於將修長手指勾上小姑娘的手,“你萬不可召內兄進宮,否則不止你會淪為全城笑柄,孤也會成為眾人背──”

他話說到一半突然痛苦的皺起眉,待身上折磨人的燒熱感消退了些,才又艱澀道:“皇後知曉孤的情況,元帕沒有落紅很正常,她不會怪罪於你。”

“???”盛歡聽見他的話,驀地一愣。

什麽叫皇後早就知道他的情況,大婚之夜元帕沒有落紅又哪裏正常了?

周正打小伺候淩容與,他的情況如何,東宮裏的其他小太監們雖然不知,可他卻一清二楚。

這也是太子為何如今已年十七,卻從未與女子親近過,連啟蒙宮女都未曾碰過,而東宮就連半個婢女嬤嬤也無的原因所在。

太子六歲那年開始,突然極其厭惡女子,一有宮女嬤嬤接近他,便覺惡心,嚴重時甚至嘔吐不已。

這件事皇後得知後,沉默許久,因心有歉疚便將他身邊都換成小太監。

當時景成帝人並不在宮中,他帶著新納的沈貴人,也就是現下三皇子的生母沈貴妃出遊去了。

待他回宮後也沒發現太子身旁沒了宮女嬤嬤,那時淩容與見了女子也不再嘔吐不止,只是不願讓她們接近他。

景成帝並不知太子從未與女子親近過,只當太子跟他年少時一樣冷心冷情,不好女色。

當初東宮沒有婢女時,景成帝也曾疑惑過,淩容與只道,有些宮女心思不正,他不想重蹈覆轍父皇犯過的錯,是以就算日後大婚,他的宮裏也不會有太多宮女。

這一開口就戳到了景成帝心窩子裏的痛處,他聽完後也覺得兒子說得的確在理,便沒再過問。

這景成帝與已逝元後鶼鰈情深,元後在世的那幾年,景成帝不曾再甄選其他女子入宮,後宮亦無其他妃嬪,大梁百姓皆知,皇帝只鐘情她一人。

可惜元後生完清河公主便難產離世,景成帝痛不欲生。

守喪期間,一名宮婢卻趁帝王酒醉,爬上龍榻與其荒唐一夜,宮婢因容貌與元後相似,沉醉悲傷的景成帝因而與其放縱沉淪,而後有了大皇子。

之後景成帝仍是為妻守喪三年,之後任憑大臣如何勸諫都不願再娶繼後,直到一次參加裴國公的壽宴,見著了裴國公的小女兒裴嬈,景成帝一顆死寂的心才再次活了過來。

期間他費了一番心機與手段,才終於如願迎娶裴皇後為繼後,進而生下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