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屋內一片漆黑,唯有遠處床榻旁的窗欞泛著微弱的月光。

少女薄如蟬翼的眼睫慌張亂顫,牙關輕而易舉的被撬開,來人於她口中放肆地攻城略地,索取她的甜美,似要將她嬌艷欲滴的唇瓣吃進腹中一般。

黑暗中,淩容與瞬也不瞬的盯著盛歡,狹長的墨眸中卻盛滿了痛苦與恐懼。

就算他的時間只剩兩年不到,她也只能是他的。

就算這輩子她不再記得他,不會再愛上他,在最後這段時間,他也想無時無刻都和她在一起。

他等了她數十年,等了她太久,能再度擁有她的時間卻太少。

少年墨玉般的眸子迅速地暗淡下去,本就幽深暗沉的眸子漆黑一片,轉瞬已被痛苦和絕望取代,再不見半點光亮。

他的吻似狂風驟雨,絲毫不給懷中少女任何歇息機會,不斷加深索取她的清甜。

盛歡眼角沁出淚珠,眼尾泛起一抹桃花意,被吻得幾乎透不過氣來。

口中與少年身上的氣息皆極為熟悉,她幾乎是立刻就認出這登徒子為何人。

盛歡瘋狂的掙紮捶打起來,又氣又怒。

雙手卻被他一把攥住,定在上方,腰被緊緊扣著,動彈不得,被迫配合他疾風驟雨般的索.吻。

少女的唇.瓣因掙紮而輕逸出幾許細軟嗓音,斷斷續續,撓人心弦,只想將她狠狠疼寵一番。

淩容與眼底一片血紅,氣息漸次沉重紊亂,越發強勢的占據她的唇.舌。

只要一想到兩年之後,她的甜美,她的羞.澀與嫵.媚,她如小奶貓般細軟撩.人的嗓音,全都會落入其他男人的眼底與耳中。

她還會喊別人夫君,被他人緊擁入懷,肆意疼愛……

這些念頭就僅僅只是一閃而過,淩容與的心臟仿佛被利爪抓住來回撕扯,痛得他幾欲窒息。

他甚至曾經有過殺光世上所有男子的瘋狂念頭,這樣就算他死了,再不會有其他人能擁有、覬覦她!

兩人唇齒稍稍分離。

黑暗之中,淩容與雙目猩紅,眼底壓抑著不為人知的恐懼和暴怒,暗啞的嗓音帶著隱忍:“歡歡,你已是孤的妻,還想嫁誰?誰敢娶你!”

什麽?!

盛歡聽不懂他在說什麽,眼裏浮起迷蒙,正要開口,淩容與的吻卻又再次強硬的落了下來。

錮在她腰肢上的手臂猛地收緊,帶著無盡的霸道。

淩容與剛重生還未與她重逢時,便開始害怕與她分離。

一開始就看到盡頭的絕望與痛苦,早在他重活的那一刻,便已竄遍四肢百骸,侵蝕著他的五臟六腑,逼得他幾欲發瘋。

前世失去她的恐懼,一次又一次的於腦海中重演,這份恐懼隨著他生命流逝的時間,逐倍地增加。

他與盛歡重逢之後,甚至曾經有過一瞬的後悔。

前世,他就只求能再看她一眼,只求她能再次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眼前,像以前那般對自己展開甜美笑容,跟他說話就好。

就算不記得他了也可以,只要她好好活著,這樣就好,他心滿意足。

可人終究是貪心的。

他低估了自己對她的獨.占.欲,忘了她究竟生得有多麽傾城絕色,只要一入京就會惹來他人覬覦。

淩容與以為五年的時間很足夠,可當他的少女真的活生生的出現在自己眼前,才知道五年根本不夠。

就算是一輩子也不夠。

他所剩的時間太少太少,要做的事卻太多太多。

五年實在太短,他這一世的身子也實在太差,光是為了解決前世從背後捅他一刀,這輩子仍欲置他於死地的大皇子,就白白浪費一年多的時間。

而後想方設法讓盛歡上京,又浪費了一年多。

再給他一點時間就好,再給他一點時間,他就快完成所有的事,她就快成為他名正言順的太子妃。

也許她將來會屬於別人,但至少在他離開以前,讓她只看他一人就好。

前世盛歡死後,他連她的屍首都沒能見到。

那些人為了毀屍滅跡,將她燒成了灰燼,這件事,是他後來才知道的。

當時正逢年節,奉命迎接盛歡的回京的人,自然不可能將她的屍首帶進宮,只抱了他們的孩子回京,說盛歡難產而死,將她埋在她所居的小城郊外。

他不信,卻因離京太久,權勢不復以往,處處受限,景成帝更不允許他離宮,連想到盛歡墳前開棺看她一眼都做不到。

是他的錯,是他不該急著回京,更不該一回京就急著開口,跟父皇提起盛歡,提起他在外頭有了妻小,他迫不及待的想將她接回宮,卻引來有心人士的忌憚,是他害死了她。

前世害她的那些人,他自然一個一個都沒放過,一雙手早已不知沾滿多少鮮血,可就算他替她報仇雪恨,替她正名了身份,他親手弄丟的小姑娘卻再也回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