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第2/3頁)

剛剛湧進她腦中的那些記憶是什麽?

她曾經死過一次,卻又重活一世嗎?

盛歡雙唇微微輕.顫,心跳得厲害,還沒來得及弄清楚一切,俊美得過分的少年郎,已經來到她面前。

少年郎高大挺拔,雍容矜貴,一身雪白狐裘,頭束白玉冠,劍眉,墨眸,瓊鼻,薄唇,那張好看得過分的容顏,恰恰與記憶中的男子完美重叠。

狹長深邃的鳳目低掩,長而濃密的睫毛刷下一層陰影。

他眸色沉沉,一聲不吭,目光牢牢鎖住眼前雪膚花容的女郎。

那眼神……

盛歡打了個寒顫,全身血液似被冰雪凍結一般,突然就喘不過氣。

踉蹌了下,一陣天旋地轉,他的大手攬上她的細腰。

眾目睽睽之下,她撞進了他的懷中。

兩世記憶在盛歡腦中迅速融合。

不過幾瞬,她便記起所有。

就在一盞茶前,他們才剛乘著皇商寧家的馬車入京。

馬車一進京,就直接往西城商賈的聚集地而去,沒想到剛要拐彎就和另一輛撞個正著。

來人的馬車朱輪華蓋,馬匹都罩著黑布,左右皆繡著龍鳳飛舞的‘永安’二字。

盛父掀開車簾問車夫發生何事,卻見車夫搖頭苦笑,道:“永安侯府的馬車突然沖了出來,哎,這也忒倒黴了。”

“你們初來京城有所不知,這永安侯可是天子眼前的大紅人,永安侯夫人還是皇後的好姊妹,她的兄長更是當今相爺,侯府的世子爺則是太子伴讀,唯一的千金還可能成為太子妃,這永安侯府一家四口,可說個個都與天潢貴胄關系緊密。”

天子腳下雖然權貴雲集,然而權貴之中卻唯永安侯府獨占鰲頭,能在京城橫著走。

這些話是車夫不敢說的。

“永安侯遠在寧家之上得罪不起,你們可是大公子千交待、萬交待得好好護送的貴客,如今卻攤上了永安侯府的人,這可該如何是好……”

車夫話才說到一半,就見一名衣著不俗的丫鬟,從永安侯府的馬車上跳了下來。

“哪來的馬車夫,會不會駕車,誰人的馬車也敢在京城裏橫沖直撞!”

那丫鬟嗓門不是一般的高,說話咋咋呼呼,盛氣淩人的指著他們,嘴裏連珠炮似地連罵帶說。

“你誰家的車夫,這麽不長心的撞了上來,害得我家小姐差點兒摔在馬車裏,嚇得我魂兒差點沒了。好在我家小姐溫婉善良不願追究,你讓你家主子下來賠罪這事便沒了,否則回頭侯爺問起小姐為何摔了,就不是你們擔當的起了,都說了這麽多,怎麽還不見馬車裏的人下來給我家小姐賠罪!”

盛家父女所乘的馬車就插.著皇商旗幟,上頭的‘寧’字蒼勁有力,隨風飄揚,極為顯眼,可說明知故問。

盛歡從未見過如此刁蠻潑辣、顛倒是非的姑娘,分明是他們自己撞上來,居然還要被撞的人下來賠罪,不禁看得目瞪口呆。

車夫卻是見怪不怪,搖頭嘆氣,直說他們運氣不好,“這是永安侯千金身邊的大丫鬟,慣會仗勢欺人,她那張嘴實在厲害,尋常人若是沖.撞了永安侯千金,通常不會好過,以後要是見著了永安侯府的馬車,最好繞道而行。”

盛家父女初來乍到,乘的還是寧家的馬車,寧家對他們照顧有加,盛父聽完車夫的話,決定下車賠罪,息事寧人,不願給寧大公子惹麻煩。

街道人來往,臘月十三天寒地凍,天氣陰沉的很,權貴出門皆乘馬車。

跟在寧家馬車後頭的其它馬車動彈不得,前頭永安侯府的馬車不肯退讓,幾輛馬車就這麽堵在路中,此時已有其他車夫朝他們走來。

三兩車夫,扯著嗓子準備開罵,見到堵在最前頭的那兩輛分別是永安侯府和皇商寧家的馬車後,罵人的話在喉嚨裏滾了兩滾,生生咽了回去。

且不提永安侯府如何,就算單看寧家,那也是六大皇商之首,都不是他們惹得起的。

馬車夫們自嘆倒黴,紛紛回到自家馬車上準備改道。

這頭盛父剛下馬車,就見街尾又來一輛,這下更是擠得水泄不通。

它的規格與尋常馬車截然不同,不止車身寬大,上頭還繡著蟠龍紋飾,裝飾繁復,大氣而華麗。

“那是只有大梁太子才能搭乘的金輅車,尋常人家見了都會自動自發避開繞道。”馬車夫跟盛父解釋著,“哎呀,要糟,這永安侯府的馬車還不快退開,老子可真夠倒黴……”

盛歡那時也跟著父親一塊下了馬車,聽見馬車夫罵罵咧咧,偏頭望向太子車輦。

都說太子以俊美著稱,容貌令人驚艷,芝蘭玉樹,風光霽月,京城貴女皆趨之若鶩。

盛歡剛過及笄,自然多少也對這位大梁太子存有少女的好奇心思,也想一探究竟。

太子車輦本要調頭,但不知為何又沒走,太子最後還親下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