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第4/4頁)

在穆安之臨行前的一個傍晚,白肇東登門求見。

穆安之在書房見的他,白肇東捧著個紅漆木匣行過禮,“這次奉命將一筆舊物交予殿下。”

“我與你之間有什麽舊物麽?”穆安之靠著隱囊,白肇東神神秘秘的,不過在河南境時察覺出刺客的布置,不過,穆安之一向與官場外的人來往甚少,何況還是舊物。

白肇東道,“殿下大約知道,草民年輕時因故離開帝都,來往海上做生意。當初做生意的那筆本金,原是睿侯為殿下所存,當年睿侯立下規矩,每年利潤的五成是歸屬於殿下所有的。這些年積累起來,也有一筆數目。只是先前都積壓在貨品上,現銀不多。自殿下出宮開府,我們便開始兌換現銀,如今這也只是一半的現銀,另一半仍壓在貨物之上。今殿下就藩在即,正是用銀錢之時,草民庸俗,便給殿下送來了。”

穆安之有些懵,不可思議,“我跟睿侯並不認識,他留了東西給我?”

白肇東上前,將紅漆木匣奉上,“睿侯曾有交待,殿下出宮,或是就藩時,令我等將這些產業交付殿下。”

穆安之心說,不都說柳家當年敗落,皆睿侯所賜麽。他打開紅漆盒,見最上是一封泛黃的信封,上面有五個鐵鉤銀劃的舊墨字:三殿下親啟。

穆安之見此信用漆封封的完好,便撕開信封,取出信來。內外皆是一樣筆跡,可見是同一人所書。

內容如下。

殿下看到此信時,想來臣已不在人世。若臣健在,必不以書信相托。臣此生,一事無成,鑄就大錯。及至此時,悔無可悔。

臣身故之後,朝中大勢與江湖紛爭已無可預料,不敢妄言以誤殿下。這些產業,是臣為殿下所置。殿下若有龍騰四海之志,可做殿下基業所用。殿下若意一世安穩歲月永好,便將此付予送此信件之人,他們自有處置,不以此物添殿下煩惱。

落款是,陸伯辛奉上。

穆安之深深疑惑,夢中那一世,他可是從未見到這些東西。穆安之看向白肇東,“你是如何得到這些東西的?”

白肇東道,“想來殿下知道,家母生前曾以歌舞為業。官場中人多以此為賤業,江湖中人並不存此偏見,家母生前與睿侯交情不錯,江湖中獨木難行,家母曾加入玄隱樓,江湖名號貪歡。家母過逝後,我在合歡樓長大,後來接掌合歡樓事務。合歡樓因是帝都名樓消譴之處,各路消息集散之地,其實這有什麽,官場商場都講究個消息往來,江湖中也是一樣道理。奈何馮侯總看我不妥,把我拘在身邊數年,我只得辭了合歡樓之事。後來因故被他逐出帝都,我一路南下,接掌船務。這是先時老船長夢遠交給我的,他因病離逝,曾與我說,睿侯交待過,殿下出宮開府,或是分封之後,便讓我們將此交給殿下。”

穆安之此方漸漸明了,夢中那一世,他一直居於宮中,難道是因此緣故沒得到這些東西?

穆安之不解,“可我與睿侯半點交情都無,他便是有身後之物,不給陸侯也該是給太子的。”

“不瞞殿下,玄隱閣自睿侯過逝後便已分裂,我回帝都後才知道小杜曾當街遇刺,追風狂刀已自立門戶,依舊在江湖行走。林將軍認祖歸宗,身居高位,自然也早非閣中之人。如我不過是繼承家母產業,今玄隱閣諸人,彼此偶有聯系,卻也早非當年了。”

“那個小牡丹是――”

“他就是個愛歌舞的孩子,聽合歡樓的長輩說,當年家母就是這般癡情於歌舞。”

“這麽說他是第四代貪歡。”

白肇東笑,“我於歌舞一途平平,從未繼承貪歡之名。”

“你們這江湖中事也怪繁瑣的。”穆安之問,“你來帝都,船隊的事怎麽辦?”

白肇東道,“小夢遠已經長大,原本船務也只是我代掌。”

穆安之想了想,“你能如此守信,人品不俗。既然你現在不掌船務,你是願意與我去北疆,還是自由來去,仍做江湖中人?”

白肇東曲一膝跪下,“屬下願追隨殿下,建功立業!”

穆安之想到太子問的那句話:你收到,那些東西了嗎?

難不成睿侯也給太子留了東西?

不過,留了才算正常吧。

他這種跟睿侯八竿子搭不著的,還能有這麽一筆不菲產業,太子那裏,自然不會少。不過,睿侯這既資助他,又資助太子,這是什麽立場啊!

不管什麽立場,他現在的確需要這筆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