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雪包(7)

司蠻像一只快樂的小倉鼠一樣,將書櫃裏的書全部都搬到空間裏新冒出來的書房裏,也沒整理,就這麽隨意的扔在地上,等終於搬空了,司蠻才擦了擦臉上的汗,目光落到桌上的那一本原隨雲的筆記本,想了想,還是將筆記本小心翼翼的闔上,放進了空間裏。

“哎,也不知道吹雪包這會兒怎麽樣了。”

司蠻垂眸,臉上是止不住的擔憂。

三年多的陪伴……

雖然吹雪包一向冷淡,可她還是知道,這孩子是很依賴自己的,若是知道她失蹤了,也不知道吹雪包會不會哭。

司蠻想象了一下那張包子臉流淚的樣子,頓時心疼極了。

“千萬別哭啊,兒子,得堅強才行。”司蠻嘆息一聲。

她現在也想回去,可入目之處只有茫茫的大海,她甚至連方向都辨明不了,更別說離開了,她現在唯一能寄予希望的就是這些書櫃上的秘籍了,只希望她武功大成之日,能一葦渡海,重回飛仙島。

另一邊的西門吹雪,確實如司蠻所想的哭了。

他的哭不是嚎啕大哭,而是白著張小臉,抱著劍胚默默的流淚。

西門吹雪自從出生後就很少哭。

梅管家回憶自家少教主小時候,突然發覺,幾乎沒有聽見過他的哭聲。

起初夫人對這個孩子並不熱絡,甚至偶爾在看向少教主時,還會露出瘋狂偏執的眼神,那模樣就好似隨時要將他掐死在繈褓裏一樣,可自從回了姑蘇,夫人就變了,不僅對少教主極好,甚至連少教主選擇習劍也沒有出言阻止,少教主對夫人也日漸親近,直到——

夫人失蹤。

“春月你陪著少莊主,你們幾個跟著白雲城的人去找夫人,我去寫信給莊主。”

西門吹雪驟然看向梅管家,眼中露出希冀來。

***

司蠻甩開那股子難受勁兒,沒急著看這些書,而是繼續拎著手電筒往裏面走。

既然這裏的武功秘籍沒被收走的話,說不定裏面還有其它好東西。

雖說不知年月,可看著地上骸骨風化的程度,也能看的出來,這裏恐怕已經存在多年了,既然是無主之地,那她自然可以肆意探索。

她離開之前,回廚房拿了個碗,切了豬油,又用棉線撚了一根燈芯,給書房裏點燃了一盞小小的油燈。

繼續往裏走,司蠻拎著手電筒,用腳步丈量這隧道,越走心情越復雜。

這個地方的主人應該就是那個原隨雲了。

也不知道那原隨雲到底是怎樣的人物,為什麽要建造這麽變態的地方。

這裏四通八達,有的通往兵器庫,有的通往珍寶坊,還有的通往地牢,甚至有的地方還有機關毒氣之類的存在,只能說司蠻辛虧有空間,否則的話肯定會著道。

她也學乖了,每到一處,便留下一個碗,點燃燈火。

她有時候也會繞回原來的路,但只要遠遠的看見燈火,她便知道那處自己已經去過了,便不會再走一趟。

就這樣,困了回空間睡覺,餓了冰箱裏有食物,渴了有飲水機,只要有銀子能氪金,司蠻覺得哪怕在這個島上過一輩子,她也不存在餓死的可能。

花了一個月時間,她終於將這座蟻巢一般的地下宮殿的邊邊角角都給摸索了一遍。

司蠻不知道當初這地方到底發生了什麽,但必定是一件極其慘烈的事情。

她發現在一條通道裏有許多不同的房間,每個房間裏都充滿了女兒家的生活氣息,就連妝台上,都還有未用完的胭脂水粉,可就是這樣的房間,幾乎每一個房間裏都有一兩具屍骸,看屍骸的衣著,便知道是生活在其中的女子。

司蠻沒去動她們,只是替她們念了往生經,然後便將她們的首飾全搜刮了。

可以說是相當的殘暴。

等司蠻終於從這隧道中出去的時候,這座地下宮殿,已經被她搬空了,而她的空間裏,那扇書房的門旁邊,又多了幾扇門,有金庫,銀庫,兵器庫,珍寶庫……

裏面堆積了大量的東西,全都淩亂的扔著,沒空去整理。

她只去整理了書房,然後就縮在空間裏看秘籍,秘籍的數量很多,許多都是當今世上失傳了的絕世武功。

譬如石觀音的《男人看不得》,譬如水母陰姬的《天水神功》,譬如鐵中棠的《嫁衣神功》,還有……《大悲賦》、《天佛卷》、唐門《毒經》、《菩提心影錄》等等。

每一本拿到外面都是能引起世人瘋狂的秘籍。

此刻卻好似垃圾一般,隨意的散在地上,且書的數量越來越多。

就比如石觀音的《男人看不得》,這份秘籍本來只有寥寥數語,可自從司蠻將那薄薄的紙片隨意放在書架上後,就自己補全了整部秘籍的內容。

司蠻越收拾背脊越涼。

再看這座島,就已經不是看寶庫,而是仿佛看到地獄閻羅殿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