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爺都慣著你

滿滿一桶熱水的熱氣,很快氤氳了整間屋子。

燕綏心情很好地開始給文臻解衣服。

文臻外頭套著桃花的衣服,一件粉色的布衣,邊緣繡著桃花,算是在貧困生活裏勉力維持著的小精致,換成以前的殿下自然覺得俗不可耐,此刻卻認真看了下,覺得布料式樣繡工雖然都醜不可言,但這顏色倒是粉粉嫩嫩很適合她。

外頭的半袖脫掉,裏頭的長裙脫掉,眼看就要到裏衣,裏衣為了幫燕綏包紮,被撕掉了整整一圈,以至於短得遮不住腰。

燕綏的目光在文臻的腰上落了很久——纖纖不盈一握說的也就是這種了。

他忍不住雙手把上去,他手指修長,雙手一攏,竟然還比文臻的腰寬那麽一點。

手掌下觸感細膩柔軟,這腰雖然細但卻肉肉的,掌下微微蕩出一個小肉窩,一團軟雲似的,他忍不住輕輕壓了壓,覺得這個腰他可以玩一年。

唇角微微翹起,他喃喃道:“看你的臉,本來有點奇怪,覺得也不是國色天香,何以我就記得這麽清楚,腦子都糊了,還記得你是最重要的。現在看身材嘛……還不錯。”

窗戶有點不嚴實,一陣風過,肌膚微微起了栗,燕綏才想起真正要做的事,趕緊去解她的裏衣。

然後他的手指停住。

文臻脖子上掛著一個荷包,荷包上非花非草,繡著一排字。

“到此為止,不許揩油。”

燕綏:“……”

他的目光,緩緩轉到沉睡得一臉平靜的文臻臉上。

真是未雨綢繆,心思縝密。

好想為縝密的文大人鼓鼓掌。

這一張娃娃臉甜美靈動,怎麽就心思復雜得和黑山老妖一樣呢?

你怎麽就知道我會揩你的油呢?

他伸手去拽那荷包,在手指觸及荷包的帶子時忽然停住,然後他慢慢地,解下那荷包,非常地小心。

將荷包拿在手中,果然那荷包上插著一根小針,那針將荷包的帶子已經戳斷一半,那麽如果有人大力拽斷帶子,會導致手落到斷口,被針戳到。

而文臻插上去的針,上面肯定不會淬蜜糖。

燕綏盯著那針,有些好笑,有些心酸。

看來小蛋糕兒並不僅僅是為了防他。

她是害怕自己隨時會倒下,會遭到侵犯,如果是他,肯定不會動粗將荷包拽下來,如不是他,肯定看見這荷包會不以為然,一把拽下。

然後著道。

這昏了也要坑人的心思真是夠狠的。

但如果真是嬌養無憂的大小姐,誰又能想到這些呢,不是在風霜血火裏一路摸爬滾打過來,何必這樣步步為營呢?

很累的。

那層彌漫在腦中的,隔開她和他之間的霧氣,此刻好像又淡了些。

他伸出的指尖,更近一步觸及他所熟悉的輪廓。

燕綏嘆了口氣,將針收起,撫了撫她的發,道:“說到底還是男人不爭氣,不能讓你舒舒服服做大小姐。不過沒關系,從現在開始,你做大小姐,做蛀蟲,做被慣壞的矯情做作撒嬌嬌滴滴的小娘子,都行。”他刮一刮她的鼻子,唇角一彎,“爺都慣著你。”

完了他將荷包一扔,繼續去扒文臻的衣服。

愧疚歸愧疚,幹活歸幹活。

越內疚越要幫她洗澡。

就是這樣。

好在他還有一絲良心,也是怕文臻醒來後給他愛的懲罰,脫了上頭的裏衣之後,裙子還給她留著,準備進了澡桶之後再給她脫。

澡桶很小,他有點遺憾地看了一眼,只好將文臻一個人放進去,嘩啦一下裙子甩出來。

甩出來的一瞬間,他腦海裏有什麽閃了一下,也是房間,澡桶,濕淋淋的少女,甩出去的衣服。

只是那衣服,好像是他的?

燕綏霍然站起——嗯?有過這一段?

衣服都甩了,後頭的事呢?不可能不繼續吧?

他就不是這麽慫的人!

他感受了一下自己,然後確定這種事無法通過男人來評斷,再看一眼文臻,少女的臉上濕漉漉的,眉毛自然也濕潤地貼伏著,烏沉若羽。

想要從眉毛的服帖度來判斷某種關系是否發生,失敗。

他的眼神落在她脖子上,脖子接近下頜處,微微泛著淡淡的紅暈……不過正在洗澡呢,熱氣熏蒸,也可能啊。

燕綏上上下下看了半天,最終嘆了口氣,坐了下來。

好像……他就是這麽慫的人啊!

……

旁邊還有一盆水用來洗頭,他先解了文臻頭發,頭發有點打結,他小心翼翼地一點一點理順,回想自己洗頭時候人家怎麽伺候的,把她的頭盡量擱在一個舒服的位置。

手指在發間穿梭,他的動作輕而溫柔。

油燈將他和她的剪影映在窗上。

來來去去的丫鬟,都艷羨地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