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見了鬼了(第2/5頁)

但是韓淑妃看著這樣的顧錦沅,她只覺得一股涼意從腳底一直往上冒。

那顧蘭馥說,這顧錦沅來自邊遠的隴西,行事詭異,甚至可能會什麽邪術,當時她是必然不信的,只以為小姑娘誇張了說。

但如今,她不免開始想了,難道說,是她用了什麽邪術,把自己的侄女和她自己換了?

其實顧錦沅能夠逃過這一劫,也是僥幸得很,此時的她,何嘗不是有些後怕?

不過後怕之外,更多的是好笑。

如果說之前她並不能確定,到底是誰是這幕後主謀,那現在是確定無疑了,就是這位韓淑妃了,她看著自己的樣子,仿佛自己是從地獄裏逃出來的鬼。

可自己和這位韓淑妃有仇嗎?

她得罪過這位韓淑妃嗎?

何至於她如此使下手段來害自己?

顧錦沅這麽想著見,看向了顧蘭馥,顧蘭馥恰好這個時候也在看著自己。

她在顧蘭馥的眼中看到了驚惶和不甘心。

那種不甘心太過濃烈,以至於她會覺得,自己是不是挖了顧蘭馥祖墳?

顧錦沅微微挑眉,所以韓淑妃,是顧蘭馥請來的救命?韓淑妃就這麽中意這個未來的兒媳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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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半夜,顧錦沅躺在榻上,也是不能安生,翻來覆去的,想起來隴西,想起來阿蒙和阿蘭,想起來外祖母臨死前的情境。

又記起來當時等在花廳時,聽到的那聲短促的淒涼叫聲,太急促也太短,明顯是很快被人捂住嘴巴的,以至於聽不出這是誰。

不過顧錦沅心裏明白,那就是韓婉茹,錯不了。

她想起來韓婉茹的樣子,當時在太後的寢殿,她眼睛望著風姿俊朗的太子,臉頰上微微泛著紅,這也是一個小姑娘,和自己年紀差不多,對未來存著憧憬,盼著能嫁給自己心愛的人。

顧錦沅閉上眼睛,聽著外面風吹竹林的沙沙聲,也不由得想,自己是不是太狠了,其實也許有其它辦法來解決,不至於禍水東引,能保下那個姑娘的清白。

只是這麽一轉念間,她又想起來韓婉茹當時分給自己木牌時,看向自己的那一眼。

晚間這一樁子齷齪,顯然這小姑娘也是知道的,她也是有份的,甚至她就是她姑母韓淑妃動手的刀子。

她若仁慈,誰又對她仁慈?

對別人的同情和憐憫也是如此奢侈,她並沒有資格去擁有。

這麽想著間,顧錦沅又開始懷念隴西了。

她想,在沙峪口提著長矛的阿蒙一定想不到,在燕京城,如自己一般的小姑娘會做出那等事,拉著長弓的阿蘭她們更想不到,燕京城的人怎麽會有這麽多心思。

不過她如今這些行事,他們聽說了,怕也是嚇一跳吧。

就這麽胡思亂想著,也合眼迷糊睡過去了,所謂的睡,就是眨眼的功夫,但是這眨眼功夫裏都是光怪陸離的夢,在夢裏,她沒有穿衣服,被人從房中拉扯出去。

她尖叫,卻被人捂住了嘴巴。

猛地驚醒了,卻見染絲在旁邊,很是擔憂地看著她:“姑娘,你怎麽了,你是做噩夢了吧?”

顧錦沅大口呼氣,輕輕攥著自己的袖子,搖頭:“對,只是做噩夢,只是噩夢而已。”

那個被汙了清白的當然不是她,是別人。

當即起身梳妝,準備用膳,出發。

出去後,女眷們三五成群,面上帶笑,仿佛昨晚的一切都不存在一般。

不過顧錦沅還是在那笑中,體會到了一絲小心翼翼。

這個時候,譚絲悅過來了,拉著她的手,兩個人便說說私密話。

譚絲悅到底是和她堂姐一起來的,認識的人多,自然也得到一些消息,便悄聲地說:“昨晚出事了,開始以為是刺客,後來才知道,是――”

她壓低了聲音在她耳邊說的。

說的是韓淑妃侄女如何和人私通的事,這件事當然被隱瞞下來,不能聲張。

“反正咱們也就私底下說說,可不能外泄出去,不然怕是要出大事。”譚絲悅蹙著眉,連連嘆息。

“她自己的侄女幹出這種事,她怎麽絲毫不幫著隱瞞?”顧錦沅故意這麽問道。

“誰知道呢,可能開始也不知道是她侄女吧?我看她開始也得意得很,好像多驕傲似的,後來一下子蔫了。”譚絲悅越發壓低了聲音,用耳語道:“聽說她這一夜,一直跪在皇太後寢殿外,就沒起來。”

顧錦沅挑挑眉,不說話了。

跪了一夜是嗎,也是活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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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顧錦沅的印象裏,這個時候已經是三月末了,天上的太陽應該白亮炫目,直直地照在群山之上,群山應該已經覆蓋了一層厚重而沉悶的綠色。

不過這西山的春天,顯然是不同於隴西。

一眼望過去,面前是一條險峻的小路,通往深山之中,小路一旁便是峽谷,峽谷之中氤氳著薄淡的霧氣,仿佛閨閣中的一層帷幔,給這群山峻嶺蒙上了朦朧的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