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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丞相不再理會他,自顧自坐著吃點心喝酒,穆昕在他旁邊站著不走。

其他的人瞧見了他們這副情形,不由議論起來。

他們都知道,穆昕的姐姐害死了裴丞相的嫡孫,以為此番他是過來為這件事情道歉的。

裴江苒的“死”讓許多人都覺得十分惋惜,對於兇手穆瑾自然也十分厭惡,連帶著對穆昕也有了偏見,低聲私語說他臉皮真厚,自家姐姐做出這種事情來,還有臉去求得裴丞相的原諒……

他們的議論聲自然也能落入裴丞相和穆昕的耳中。

他們不知內情,可裴丞相和穆昕是知道的。

裴丞相聽到他們都在指責穆昕,說的話也不算好聽,心裏有些過意不去,偏偏穆昕還不走,就這麽硬杵在他身邊給旁人嚼舌根。

穆昕聽到那些話,心裏也是十分不舒服的,但是沒有問到裴江苒的去處時,他就不走,說什麽也不走。

最終,還是裴丞相見他可憐,心中一軟,告訴了他:“紅原。”

滄州紅原小鎮,有一戶姓秦的人家,是裴家的遠方親戚,裴江苒現在就在那裏。

穆昕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當即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興沖沖道了聲謝,這才離開。

方才這一幕都落入了梅曉晨的眼中。

穆昕離開宴席準備出宮回家,梅曉晨叫住了他:“穆昕,你怎麽這麽早就回去?”

“曉晨?”穆昕瞧見了他,一臉的驚喜,“你也過來了?”

梅曉晨覷他一眼:“敢情你才瞧見我啊。”

穆昕捶了捶他的胸膛,“不錯嘛,病這麽快就好了。”

梅曉晨給他捶得咳了兩聲:“你再捶兩下就把我的病又捶回來了……”

穆昕收回手來,笑呵呵道:“不好意思啊,最近有事,都沒怎麽去你府中看你。”

“你又不是大夫,看我也是白看,”梅曉晨嘴上雖然揶揄他,但見到他還是開心的,同他炫耀道,“我姐給我找了一個厲害的神醫,我這病才好得這麽快的。等再過些日子我病完全好了,就能繼續來宮裏讀書了。”

穆昕神情僵了一下:“我怕是……以後不能跟你一起陪太子讀書了。”

“為什麽?”

“我打算去滄州。”

“去那裏作甚?”

“去那裏尋個公職做。”前幾日他就同封雲澈提過此事,想讓豐雲澈將他推薦到滄州去。

封雲澈居然沒怎麽問他原因就答應了。

梅曉晨驚訝道:“明年的科考你不參加了?”

“參加啊,職務以外的時間,不妨礙我讀書的。”

梅曉晨眯起眼睛:“你肯定還有別的事瞞著我……”

穆昕理直氣壯道:“就算有事瞞著你也是正常,我一個大男人還不能有點秘密了?”

梅曉晨嗤了一聲:“我還懶得問呢,你不是著急走嗎?你走吧,我回去看表演了。”

穆昕將手一背,悠哉悠哉又跟著他回來了:“看在你誠心挽留我的份上,我就姑且勉強自己陪你看完表演吧,畢竟下一次見面還不一定什麽時候呢?”

“誰挽留你了?臉皮這麽厚,陛下怎麽不用你的臉皮去建城墻?”

***

台上的節目表演已經進行了一大半,台下的人大多都有些坐不住了,也不如一開始那般看得津津有味了,聊天的聊天,喝酒的喝酒,那些互相看對眼的年輕公子和姑娘,也暗暗眉目來往……

直到白十一的出現。

她和身後的舞姬著精美鮮艷的舞衣出現,系著飄逸的舞帶,與輕薄的衣衫一起隨風飄曳。

充滿著西域風情的樂聲響起,她們優雅而奔放地扭動起來。她們光著腳,腳腕上系著鈴鐺,隨著舞姿鈴鈴作響。柔軟纖細的小蠻腰大方地展示出來,晃動著比飄逸的舞帶還要多姿。尤其是在中間翩翩起舞的白十一,臉上的白紗換成了與衣服一般顏色的青紗,只露出眉目來,讓人不自主地看向她那雙含情而魅惑、美麗而妖嬈的眼睛……

台下登時靜了下來,幾乎所有人都目不轉睛地看著台上。

梅幼清因為之前見識過白十一的舞姿,所以這次並沒有感到太震驚。

身旁的封雲澈皺起了眉頭:明明在先前排演的時候,白十一她們表演的並非是這個,而只是一場還算普通的樂舞而已,怎麽忽然換成了如此大膽而熱烈的舞蹈?

在廷宴上表演這樣的節目,委實有些失了妥當。

可如今既然已經表演開來,他也不能當著眾人的面喊停,只好皺著眉頭繼續看了下去。

白十一跳著跳著,從舞姬手中接過一捧鮮花,從台上翩然跳了下來,踩著台下的青色石板,伴隨著她的舞姿,來到了封雲澈身邊,眼神挑逗,似乎是要把花送給他……

封雲澈臉色更難看了:他不知道白十一是什麽意思,但他有一種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