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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中一陣恐慌,被他們挾持了進了一片樹林,封雲澈就等在那裏。冷面負手,眸中深意莫測。

裴江苒一見到他,便跪了下來:“太、太子殿下……”

方才太子瞧她的眼神,分明是已經認出了她。

“裴江苒,”封雲澈喚了一聲她的名字,“原來你是女人。”

裴江苒羞愧地又將身子伏低了些:“草民有罪,草民欺瞞太子殿下實在不該,還望殿下寬宏大量,念在草民曾為殿下伴讀,饒恕草民的罪過。”

封雲澈看著她:“原先不知你假死的原因,一直奇怪,原來你是因為這個?”

裴江苒心中一涼:太子殿下居然早就知道她假死的事情。

“殿下,草民女扮男裝,實在是因為有不能言說的苦衷,草民不是故意欺瞞殿下的。”裴江苒戰戰兢兢說道,“草民假死也是不得已,若不能及時脫離原來的身份,草民以後的日子會很難過……”

封雲澈既不問她女扮男裝的苦衷,也不問她無奈假死的緣由,反而問道:“你既已假死,為何不躲遠些?為何還和穆昕有牽扯?”

“草民別無去處,只能暫時找一家客棧避身。至於穆公子,”既然已經被他看見了,也不好再替穆昕辯解,裴江苒只好如實說道,“穆公子念在草民與他的同窗之情,才幫著草民隱瞞身份,請殿下不要怪他。”

她不敢擡頭去看封雲澈的表情,畢竟她被毒蛇咬傷身亡的案子是他親自查的,也是執意要給樂書郡主定罪,如今發現她還好好的活著,豈不是反過來要治她的罪?

封雲澈聽完她的解釋,沒有再說話,讓她跪了一會兒,才開口道:“你起來吧。”

裴江苒心中仍是忐忑:“多謝殿下。”

她站起身來,依舊低著頭不敢看封雲澈,卻瞧見封雲澈的腳朝她走了過來。

“以後出來,仔細裝扮,莫要叫人一眼認出你來。”封雲澈命令了她一句。

裴江苒不敢相信地擡起頭來:“殿下……不怪草民?”

封雲澈看了她一眼:“我沒打算治你的罪。”

裴江苒的心“咚”得一下落回了原地,她感激涕零:“草民、草民謝謝殿下……”

“你既然不打算離開京城,就得換個身份。”

“草民知道,草民會盡快換的。”

“嗯,以後小心些。”封雲澈又叮囑了她一句,便要準備回去了。

“殿下,”裴江苒心中尚有兩個疑問,鬥膽問了出來,“草民能問殿下是何時發現草民假死的事情嗎?”

“你被毒蛇咬傷的那個晚上。”這件事情不難調查,盤問給她醫治的大夫就能查出來。

裴江苒順勢便問出了第二個問題:“殿下既然早就知道草民並未被毒蛇咬傷致死,又如何能做到大義滅親,執意去定樂書郡主的罪呢?”

封雲澈冷笑了一下:“她原本就該受這樣的懲罰。”

封雲澈走後,裴江苒一直在思忖他最後說的那句話,聰慧如她,很快便想明白了這句話的意思。

太子殿下之所以沒有拆穿她假死的事情,為的就是給樂書郡主加重處罰。但樂書郡主畢竟是常寧長公主的女兒,常寧長公主一定會進宮求情,陛下也一定會看在常寧長公主的份上為樂書郡主減輕處罰。

倘若太子殿下拆穿了她假死的事情,那麽樂書郡主便是傷人未遂,傷人未遂和傷人致死,處罰的結果是不一樣的,分量要輕上許多。若是再有常寧長公主求情,說不定樂書最後受到的處罰會更小。

而太子殿下以“傷人致死”的罪名定樂書郡主的罪,就是把常寧長公主求情的分量也算在了裏面,最後讓樂書郡主得到了應有的懲罰。

太子殿下這樣做,想來是猜到樂書郡主原本想傷害的人是太子妃,為了給太子妃除掉危險才費此周折……

原來在太子心中,太子妃已經如此重要了。

封雲澈回到客棧的時候,穆昕已經吃的打飽嗝了。

“夫君怎麽去了這麽久?”梅幼清看著桌上已經涼掉的烤肉,“妾身再去叫人熱一熱……”

“不必了,我吃好了。”封雲澈牽起她的手,“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