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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太子對此十分排斥,連看都不去看她們一眼。皇後無奈,只得選了幾個自己比較中意的,讓她們假裝以宮女的身份進入東宮服侍太子,若是太子有相中的,便依照身份立為太子妃或太子嬪。

可沒想到她們幾個剛入東宮沒幾天,就都哭著來找皇後,說太子根本不讓她們近身,一吼二瞪三摔杯子的,嚇得她們連話都不敢同太子說。

皇後無奈,只得將她們送回家去。

算算那時候,梅幼清還未及笄,故而沒有參加那次的太子選妃。

如今她被皇後一眼相中了,今日再讓皇帝過目一番,若能過關,不日便能賜婚了。

皇帝剛喝了第一杯茶,吳公公就進來稟報,說是梅姑娘帶來了。

梅幼清踏進正陽宮殿內,便瞧見榻上依舊坐著兩個人,只是這次並不是皇後娘娘和徐貴妃,而是皇後和一個十分威嚴的人在喝茶。

瞧他衣著和不怒自威的神態,梅幼清便知道這人就是當今的聖上。

她沒想到皇帝會出現在這裏,一時心中有些驚愕,迅速行了跪拜的大禮:“臣女見過陛下,見過皇後娘娘。”

“起來吧。”皇後笑盈盈道,“賜座。”

梅幼清便起身,坐在太監搬來的凳子上,略有緊張地微微低著頭,等待皇後娘娘問話。

卻不想對方並未立即開口,倒是感覺有兩雙目光一直在打量自己。

等到梅幼清把自己放在裙上的十根手指頭來回數了三遍,才聽到皇後娘娘開口同她說話:“清兒,聽說你五歲就隨你母親入庵禮佛,在庵中待了十年,佛門清苦,這十年你是怎麽過來的?”

梅幼清認真回答道:“臣女在庵中住得很好,有佛祖護佑,母親愛護,師太慈祥,師姐照顧,臣女不覺得苦。”

“那你開蒙讀書都是誰教的?”

“庵中有一位師姐,曾是江南才女,精通書畫,臣女在庵中一直受她教導。”

“聽說你還會彈琴,也是她教的嗎?”

“彈琴是臣女自學的,算不得精通,只勉強能入母親的耳。”

“你母親曾也是名門出身,琴技書畫都有涉獵,你的琴聲能入她的耳,想來也是十分不錯的。”

“多謝皇後娘娘誇贊。”梅幼清心中有些奇怪,皇後娘娘這不像是問話,更像是聊家常。

可吳公公分明說皇後是有事情要問她,想來應該是還未問到。

皇後同她聊了這些後,便拾起茶杯喝起了茶潤潤口,還看了皇帝一眼。

皇帝方才一直在聽她們說,臉上的神情似是滿意的。他又說起樂書郡主的事情:“樂書對你做的那些事情,皇後都告訴朕了。朕讓樂書她們去將軍府給你賠禮道歉,並未給與她們別的處罰,終究是對你不公了些。你心中若有不情願,可以說出來,朕和皇後會再補償你一番的。”

他語氣和善,聽著確實是要再給梅幼清一些補償。

不過這件事情在梅幼清心裏已經完全過去,她並不需要什麽補償,若非是因為樂書郡主他們傷了她的家人,梅幼清並無心理會這件事。

“陛下隆恩,臣女心中並無不情願。”

皇帝卻以為她礙於身份地位不好意思說出來,便又問了她一遍:“你若擔心朕是在誆你,大可不必,君無戲言,你心中有怨,朕和皇後確有心想補償你。”

“陛下,皇後娘娘,臣女心中沒有怨氣。”梅幼清誠摯道,“世間萬物,以和為貴,人間因果,善字當先。臣女與樂書郡主的事情,雖不是善始,但已善終,與其埋怨計較,不如寬恕自省,如此才能有平常心態。”

一番話落,皇帝和皇後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些許震驚之色。

隨即便是相視一笑,互通了心意。

“與其埋怨計較,不如自省寬恕,”皇帝將這句話又念了一遍,“你小小年紀,能有如此覺悟和胸懷,實在難得。”

梅幼清想:難得嗎?這些都是靜安師太常講的道理,庵中的人都知道。

皇帝高興地喝罷了茶,便要回禦書房繼續處理公務了。

陛下走了,梅幼清以為自己也能離開了,卻不想皇後又留她聊了好一會兒,聊她的父親母親,聊薛姨娘,聊梅曉晨……

“對了,太子和你弟弟他們此時還未下課,你想不想去看看他們讀書的樣子?”皇後問她。

梅幼清不太想去:“太子殿下他們讀書是大事,臣女就不過去打擾了。”

可皇後似乎很想讓她去:“無礙,本宮親自帶你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