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寒門狀元17

“靳兄,你說什麽?吳駙馬掐死了自己的母親?”李書明聽到這個消息,驚得險些從凳子上跳起來。

靳磊朝他做了個禁聲的手勢,謹慎的打開門看了看,見外面無人,這才關上門坐回去,沉著臉朝李書明點了點頭。

他去問了那個百姓,根據百姓的描述,那個掐死斷腿母親的舉人八九不離十是吳子初,事關重大,他不敢斷定,便讓那個百姓帶著他找到了錢氏的下葬地,他讓人掘開了墳墓,雖然錢氏死了一年多,屍體已經腐化,他還是認出來,那人就是錢氏。

他震驚不已,吳子初竟然掐死了自己的母親。

回鄉前,吳子初在他面前痛哭流涕的模樣還歷歷在目,當時他沒有發覺出他有問題,現在想來,他的悲痛中還有內疚和心虛。

難怪原本一世好活的錢氏會突然死去,原來是被吳子初親手所殺,可憐的錢氏,被兒子害得斷了腿,又被兒子殺了,怕是會死不瞑目吧。

李書明好一會兒才從震驚中抽離出來,從未聽聞過如此駭人聽聞之事的他,聲音都在發抖,“太、太可怕了,世上怎會有如此喪心病狂之人?”

“想來他是覺得錢氏會拖累他,這才在中舉後對錢氏下了殺手。”靳磊猜測道。

原本這件事情只有他知道,他完全不必告訴李書明,但為了讓李書明對吳子初和華陽公主有所防備,他覺得這是一個好機會。

李書明轉驚詫為憤怒,“那可是生他育他的母親,他怎麽下得了手?簡直畜牲不如。”

要都像吳子初這樣,那他是不是也要將自己年世已高的祖母殺掉?可他卻從未有過這樣的念頭,哪怕家中窮得揭不開鍋的時候,他都從未動過這種可怕的念頭,一個人若有良心,再困難的處境也不會放棄自己的至親。

他越想越氣憤,“靳兄,我們回京就去禦前狀告他!”

“李兄稍安勿躁。”靳磊安撫道:“現在華陽公主懷了身孕,吳子初正得聖寵,我們若貿然狀告,怕是無法讓吳子初得到應用的懲治。”

李書明反駁道:“一個殺害自己母親的畜牲,不是人人得而株之嗎?且我國律法嚴明,豈會放過吳子初?”

“話是這樣說沒錯,可是聖上最疼愛的就是華陽公主,他怎麽忍心讓公主的孩子一生下來就沒有父親?他怎麽能讓自己的外孫有一個背負殺母之罪的父親?”靳磊道。

李書明愣了愣,“靳兄的意思是?”

“皇上為了皇家的顏面,為了華陽公主,定會將此事壓下,到時候你我這知曉此事始末的人怕是會成為某些人的眼中釘,狀告不成得罪了華陽公主和吳子初,後果不堪設想。”

李書明聽到這也有了遲疑,但他不甘心道:“難道就這樣放過那畜牲?”

“李兄博覽群書,因知‘引而不發,發而必知’這句話,我們並非要放過吳子初,而是要選最合適的時機揭露他,讓他無處可逃,無人可助,我們都是有家室之人,總不能因為這樣一個畜牲而禍及家人自毀前程吧?這樣不值得。”

李書明點了點頭,“還是靳兄顧慮周全,是我莽撞了。”頓了頓,他又擔憂道:“只是不知要何時才能尋到那個合適的機會?”

靳磊眸光深邃起來,“李兄放心,不會等太久的。”

半個月後,靳磊等人到達了京城,因一路舟車勞頓,都各回各府整頓休息。

江氏和楊蘭芝看到若大的狀元府邸,驚得眼睛都忘了眨,靳文更是滿府上下跑了一通,又是笑又是跳的,惹得大夥笑聲不止。

李書明那邊因還未和青陽公主大婚,他暫時住在一處租來的屋子裏,可盡管這樣,王氏也激動得不行,東摸摸西看看,覺得什麽都是極好的。

又半月後,李書明和青陽公主大婚,雖青陽公主不得皇帝寵愛,太子和太子妃等皇親貴胄們也都例行參加了婚禮。古代與現代一樣,參加宴會並不是單純的吃吃喝喝,而是為了交跡應酬或者是塑造自己的形象。

有太子太子妃、狀元府、華陽公主府的駙馬等人物的加入,這場婚禮格外熱鬧。

宴席分為男女席,靳磊身為此次的新科狀元,被太子邀請同席,因此也與吳子初坐在一席,吳子初為人圓滑,已經取得太子的好感,加之太子妃與華陽公主是閨中好友,太子對他頗為信任。

靳磊恪守本分,並未過於得意忘形,宴席過半,席外的筆墨朝他打了個暗示,他作勢招手讓筆墨過來,吩咐道:“小姐該餓了,讓夫人帶她去廂房喂奶。”

“是。”紙墨轉身離去。

吳子初聽到靳磊的話打趣道:“狀元爺真是個好父親,時時刻刻記掛著令千金。”

太子聽到這話,擰了擰眉,狀元竟如此婦人之仁,怕是難成大事,不堪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