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①章(第2/2頁)

說到這,忽然停止咀嚼,神秘兮兮湊近秦放:“我跟你說,我太爺他師父,絕對是個高人。說得一口好官話,我太爺聽他講過八旗的事,八旗你知道嗎?那個時候還是封建王朝,滿人當皇帝,我猜我太爺他師父,說不定是伺候王爺皇帝的。”

“你別不信,我太爺說,他師父有個寶貝箱子,掛了碗大的銅鎖,有一次他從門縫裏偷看過,說是箱子打開,拎出一個黃澄澄的包袱,裏頭銀錠子、東珠、玉牌,嘖嘖。”

他壓低聲音:“你說,那包裹會不是是電視上說的黃馬褂啊?我太爺他師父沒準是伺候皇帝的,後來慈禧太後不是死了嗎?太爺師父肯定是那個時候靠山倒了,被清算來著,所以逃到我們小地方隱居了。”

這余大通,想來是清宮戲看得多了,秦放失笑間,驀地念頭一轉:那時邵琰寬幫助丘山對付司藤,據說很大原因是因為華美紡織廠要倒閉,而丘山對邵琰寬許以財物,自己當時很是納悶,覺得丘山不過是個窮道士,有什麽了不得的財物能讓少東家看得上眼的,難道……

他坐直身子:“你太爺的師父,是不是對丘山很好,衣缽什麽的都傳給了丘山?”

余大通一拍大腿,“可不就是嗎!要知道……”

說到這,他忽然頓了一下,猶豫了幾秒之後,對秦放豎了個巴掌:“加五十。”

秦放哈哈大笑,把錢包甩到桌上:“講的好,都是你的。”

奇怪,並不覺得余大通貪婪,反而覺得他這種掰著指頭的精打細算分外可愛。

余大通喜的心癢癢的,清了清嗓子重回正題:“也是我太爺不爭氣,腦子又笨,啥真傳也沒學到,丘山就不一樣,刻苦好學,腦子又靈光,那個師父也很喜歡他,據說什麽都給他了,衣缽呀法寶啊錢啊……然後呢……”

他義憤填膺:“然後,丘山就像山窩窩裏飛出的金鳳凰,再也不回來了,最後還是我太爺給他師父養的老送的終,買棺材下葬還欠了人家兩吊錢。要麽說老實人受欺負呢……哎兄弟,你怎麽想起打聽丘山來了?他後來怎麽樣了啊?”

闔著這兒的人,對丘山後來如何也不甚了了,反向他打聽來了,秦放忽然起了戲謔的念頭:“五十。”

余大通趕緊擺手:“那算了,算了,我連丘山的面都沒見過,我不關心他。您問,您問。”

秦放的眸光漸漸收緊:“你剛剛提到……法寶?”

顏福瑞聽到這兒,也是緊張的一口大氣都不敢喘勻:“法寶?”

秦放反而大笑起來:“你覺得真有法寶?”

“余大通是陜西人,他所在的縣叫昭和縣,光緒十九年的《昭和縣志》,有這麽一段話。”

“說是光緒十九年九月二日巳時,火光現於西北,隕星一,其大如鬥,轟然雷鳴,墜於密林,黑黃雲如幕,鄉人惴惴不敢動,越兩日臨看,但見一坑,入地尺許,四圍焦黑如炭,寸草不生三載有余。”

半文不白的說辭,聽的顏福瑞一頭霧水,秦放知道他聽不明白:“光緒十九年是1893年,縣志記載,天上掉下一塊隕石,墜落在密林之中,黑黃煙氣不散,過了兩天鄉民去查看,看到地上有個尺許深的大坑,周圍都已經被燒焦了,後來那塊地方,連續三年寸草不生。”

顏福瑞終於聽明白了,但也更不明白了:不就是掉下塊隕石嗎?很稀奇嗎?

秦放說:“這是後來《昭和縣志》的記載,因為天現火光,有黑黃煙氣,當地的鄉人害怕有毒,不敢靠近,兩天之後才去查看。但是余大通說,隕石墜落的當晚,他太爺的師父,就帶著當時還只十多歲的兩個徒弟進了密林了,當天晚上,發生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