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大仇,終於得報(6)

奎木狼冷哼了一聲,眼睛卻盯在我握著荷包的那只手上,寒聲問道:“手怎麽受傷了?誰傷的?”

我愣了一愣,這才覺出掌心的疼來,忍不住吸了口涼氣。

奎木狼一把抓起我手腕,將荷包從我手中扯出,皺著眉頭,低頭細看掌心傷口。織娘當時慌亂,這一刀割得頗深,之前一直被荷包壓著倒還不覺得如何,此刻一攤開掌心,那鮮血頓時又湧了出來。

“沒事,沒事。”我忙道,生怕奎木狼瞧出什麽來,緊著往回縮手,“是我自己剛才不小心劃破的。”

奎木狼卻是冷笑,“你自己能劃成這般模樣?”

“是奴婢。”織娘從我身後帶著哭腔說道,我轉頭,就見她已是舉了一只手出來,怯怯地看著奎木狼,“剛才形勢兇險,奴婢想要給大王傳信求救,這才用劍割破了公主掌心。”

奎木狼眉頭緊皺,“傳信求救,你割她手掌做什麽?”

這一回,我老老實實地舉起了另只手,承認道:“怨不得織娘,是我之前糊弄她說只要這荷包沾上我血,你那裏就會知道。”

奎木狼瞪著我,氣得半晌說不出話來。

我卻忍不住問他道:“你如何知道我遇到危險了?難不成那荷包真有傳信之用?”

奎木狼沉著臉給我包紮手上傷口,冷聲答道:“柳少君給我送的信。”

柳少君?我這才想起那原本該監視著海棠的柳少君來。海棠突然帶人出京,柳少君那裏卻沒有傳出任何消息,十有八九是受了海棠暗算。

我忙問道:“少君現在怎樣?”

奎木狼淡淡答道:“在我營中。”

身後織娘也慌了,急聲問道:“他受傷了?很嚴重嗎?”

按理說柳少君給奎木狼送信後,自己也該跟來的,既然沒有前來,可見受傷不輕。果然,就聽得奎木狼說道:“放心,死不了。”

我松一口氣,“死不了就好,死不了就好。”

那邊,蕭山正挾持著龍嘯北,喝令龍嘯北那些手下之間相互捆綁。我看了兩眼,叫織娘過去幫忙,待她走了,這才低聲與奎木狼說道:“龍嘯北乃是北海龍王敖順幼子,是順應天命來顛覆這寶象國江山的。我不殺他,並非是婦人之仁,而是還未到時機。”

奎木狼擡眼瞥了瞥我,面色不見絲毫波瀾,只淡淡說道:“我知道。”

我卻是不由驚訝,奇道:“你知道?”

他嘲弄一笑,反問我道:“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麽要去做那叛軍首領?難不成還真的是想割據北疆,自立為王?若只是為搶你回去,我自可去宮中去搶,誰還能攔得住我不成?說到底,不過就是想壓下這龍嘯北的運道,叫他成不了氣候罷了!”

我倒是沒想過他入那叛軍竟是存著這樣的目的,一時不覺愣住,怔怔問他道:“為什麽?”

“為什麽?”奎木狼又擡眼看我,扯了扯唇角,道:“就你這性子,別人對你稍好,你就要對人家掏心掏肺,這寶象國國王與王後對你有生養之恩,你又怎肯眼睜睜看著寶象國亡國。既然你要逆天,那我便助你逆天而行。”

這話著實感人,我聽得不由眼圈一紅,卻又怕被他笑話,忙就掩飾地笑了一笑,道:“你這人講話向來好聽,想當初你還曾經說過我既無法長生,你便陪我終老呢!可結果這樣,還不是……”

“百花羞。”他忽地打斷我,垂了眼簾,輕聲說道:“當時在銀安殿,我確實起了逢場作戲的心思,想借機免了那天雷之罰,能與你生生世世相伴下去。可我最終什麽也沒做,因為不想愧對於你,猶豫過後,就把那海棠趕了出去。再後來,又有一條白龍變作宮女前去刺殺我,我與他打了一架,他逃進了禦河,我返回銀安殿,因著酒意上頭,昏睡了過去。”

後面這些事情,我卻是不知道的。

他又擡眼看我,“那白龍乃是唐僧所騎的白馬,你若不信,待日後他們取經回來,問一問便知真假。”

我覺得他不會在此事上騙我,可心裏多少還是有些芥蒂,一時間頗為雜亂,想了想,與他說道:“以前的事先不要說了,我先押送龍嘯北回京,把眼前的事解決了再說。”

剛說完這話,就聽得織娘從遠處大聲叫道:“公主,人都捆好了!”

我擡眼看去,就見龍嘯北與剩下的七八個武士俱都已被捆縛結實,又像串螞蚱一般,用一根粗繩串在了一起。蕭山走上前來,瞧了我一眼,稟報道:“這些人中,怕是還有妖類,臣不知該如何分辨。”

這事把我也問住了,不由轉頭看向奎木狼,問道:“怎麽分辨?”

奎木狼冷冷一笑,道:“這些妖都是來自水中,是人是妖,你曬上幾日便就知道了。”

我一怔,“這樣就可以?”

奎木狼瞥一眼蕭山,面色不善,冷聲道:“你以為我帳外豎的那幾根木樁是做何用的?就是為了曬些蝦兵蟹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