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大仇,終於得報(3)

他反應很是有些不對,我看他一眼,試探著說道:“去年九月,奎木狼夜宿銀安殿,海棠曾去尋他……”

白珂不等我說完便就打斷了我的話,“那夜海棠並未與大王發生什麽!當時是我送海棠進去,她雖在殿內停留時間不短,但卻是面帶怒色而出,顯然兩人未能談到一處。”

竟然還有這事?

我不由暗暗奇怪,奎木狼自己都承認當時動了旁的心思,海棠又是那般言之鑿鑿,為何偏白珂會有這般說辭?難不成當時奎木狼醉得太過厲害,竟沒能與那海棠成就好事,這才惹得海棠不悅而走?

若真是這般,那海棠腹中的孩子到底是誰的?

一時間,我心中已是轉過無數想法,可很快便就又被一個念頭壓了下去。我來此處,不是為了搞清那孩子到底是誰的,而是來殺這白珂,為紅袖與一撮毛兩個報仇!管那夜海棠與奎木狼到底做沒做成好事,又管那孩子到底是誰的,這些與我有何幹系?

我看向白珂,忽然問道:“你可知那領著北疆叛軍大敗我軍的將領是誰?”

白珂一時被我問住,“是誰?”

“就是那本應上了天庭,位列神位的奎宿,奎木狼。”我答道,“他早已私自下凡,曾去皇宮尋過我,也與海棠見過面。”

白珂愣愣地說不出話來,好一會兒才遲疑著問我道:“真的?”

我嘲弄地笑了笑,反問他道:“若不是真的,難不成是我閑著沒事做,特意過來哄你麽?”

白珂緩緩低下頭去,默然飲酒。

我心中暗暗算了一下時間,棄了之前備好的謊話,臨時發揮道:“正月裏,奎木狼曾下凡前來尋我,我因他之前醉宿銀安殿與海棠有私,又誤了碗子山那許多的性命,賭氣不肯理他,還將他趕出了門去。本來以為他是回了天庭,不想他卻是去了義安公主府,在那裏留宿了一夜。白將軍若不相信,回頭去尋海棠問上一問,正月二十一晚上,她與誰在一起。”

白珂不說話,只那酒喝得更勤快了些,過不一會兒工夫,他突然扯了扯嘴角,自嘲地笑笑,問我道:“公主特意來軍營尋我,只是為了告訴我這些事情麽?想我白珂不過一介妖物,修煉千年方得一個人形,就是知道了又能怎樣?”

我搖頭:“自然不是。”

“那為了什麽?”白珂又問。

這話卻是不能立刻答他,否則,這酒還怎麽喝下去!我笑笑不語,只又向他舉起酒碗來,他又是一飲而盡,我卻只裝模作樣地濕了濕嘴唇,嘆息一聲,這才說道:“叛軍要朝中出公主和親,你可知道?”

白珂點頭,“知道。”

“我和親已成定局,不論怎樣,都是要再嫁奎木狼的。更別說,我與他還生育了兩個孩子,有這個牽絆,不論以前多惱多恨,總有一天會忘記。”我慢慢說道,看著白珂的酒壇漸空,又不露痕跡地推了另一壇更烈的酒過去,換下了他手邊那壇,“可你也知曉,海棠偏執成狂,此刻又有了孩子,絕不會就此放手。我來尋你,便就是想與你商量個解決之法。”

白珂苦笑,“我又能怎樣?我守了她十四年,都守不到她回心轉意,僅有的一次親近,還是她喝醉了酒。”

他們竟然有過親近?我聽得竟起了八卦之心,差點想去問上兩句,忍了忍,這才咽下了那到了嘴邊的話,只又向白珂舉了舉空酒碗,裝模作樣地感嘆道:“唉,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生死相許。”

白珂喃喃重復了一遍這話,似是更苦悶了幾分,一連喝了兩碗酒下去。

後面那壇酒比之前的兩壇都要烈了許多,只才兩三碗下肚,白珂臉上已是帶出醉態來。他放下酒碗,醉醺醺看我,問道:“你要與我商量什麽解決之法?”

“奎木狼並不喜海棠,從前不喜,現在仍是不喜。”我說道。

白珂笑笑,“有眼的人都能看到,只可惜她從來都不肯接受這個現實,死抱著所謂的前世不放,卻不肯回頭看一看今世之人。”

瞧他這般苦情模樣,倒是也有幾分可憐,可一想起慘死的紅袖與一撮毛來,我那心便就又重新冷硬下來,與他說道:“這世上有一法,可以使人失去記憶,莫說前世,就連今世的事也都記不得了。”

白珂聞言精神一振,擡眼看我,“你的意思是……”

“奎木狼便會此法,當初我被攝到碗子山,成親之日我父王母後曾出席婚禮,可事後卻半點不記得此事,便就是奎木狼對他兩個施了此法。當時你也在谷中,想必應該知道此事。”

白珂點頭,應道:“知道。”

我瞅著白珂,面不改色地說著瞎話,“海棠身懷有孕,奎木狼雖然不喜她,但對於子嗣,卻不會不要。而我,卻是再不想見海棠。留子去母之事,自來便有,但是此事太過陰毒,我不願為之。因此,我特來問白將軍一句,若是海棠產子之後,忘卻一切,你可願帶她離開,再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