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大家都是“顏控”(7)

瞧著那嚇得面無人色的郎中與穩婆,我心裏很是過意不去,特命織娘前去好言安撫了一番,不但許下重金,還向其保證說只待我生產完便會送他們回家。不過,從後來的反饋來看,那幾個人似是不怎麽相信,每日裏仍是哭哭啼啼的。

紅袖有些惱了,親自去了一趟,自她去過,那郎中與穩婆就再不哭了。

我很是驚奇,問紅袖是怎麽安撫的。紅袖卻是撇嘴,甩了甩帕子,道:“安撫什麽呀,奴家只說了一句話:哭,再哭就把你們都吃了!”

我聞言不由默了一默,心道這簡單粗暴雖然不好,但是不得不承認,有時候還真是好用!

一進九月,我那肚子便就一天大似一天,漸漸的,就跟扣了個鍋一般了。黃袍怪聽了穩婆的話,每日裏都要拉著我在院子裏溜達幾趟,很是認真負責。我手捧著肚子,心裏也不覺忐忑,時不時地就要問他一句,“你確定我不會生個蛋出來?”

“不會,絕對不會!”他答我,信誓旦旦。

我又緊握他的手,十分真誠地看他,道:“你我眼看著孩子都要生了,還有什麽需要瞞的?你就和我說句實話,你到底是個什麽妖?”

黃袍怪聞言失笑,也十分認真地看我,“我不是妖。”

你不是妖,你是妖他大爺!我恨恨地甩開他的手,一連幾日都不許他進我的房門。

重陽節的時候,谷裏設宴,白骨夫人與桃花仙她們竟都來了,一時十分那熱鬧。我瞅著桃花仙面色不大好,還以為她與棗樹精鬧了矛盾,不想一問卻是洞府裏耗子成了精,嗑壞了她兩大箱衣裳,叫她十分頭疼。

我聽了這話下意識去瞥身後的一撮毛,不想一撮毛卻是面色嚴肅,道:“公主別看人家,這耗子與耗子也差別大了,人家可是田地裏的耗子,從不禍害家裏物件的。”

紅袖那裏腦子活絡,便就給桃花仙出主意道:“仙子不如去找柳少君,他可是慣會捉老鼠的,若能請的他去府上住上一段時日,您就再不會煩惱了。”

此話一出,白骨夫人那裏卻是掩口輕笑,“柳少君一去,桃花是不用煩惱了,那就該換了棗樹精煩惱了。”

柳少君風流名聲在外,縱是近來已改邪歸正,只怕那棗樹精也是不放心的。許是棗樹精也想到了此處,卻不便明說,忙就擺了擺手,道:“柳君現為大王左膀右臂,我這點小事哪敢勞他費力,不好不好!”

一撮毛卻忽從後面插嘴道:“要捉老鼠,哪裏用得到柳少君出馬,我們院子裏不是還養了只貓呢嗎,要它去豈不是正好!”

她這一說,大家才想起我院子裏還養著一只大花貓呢,便是白骨夫人與桃花仙,也都見過的。於是,桃花仙便從我這裏把“虎大王”借了去。“虎大王”臨走的時候很是不情不願,便是紅袖也有些不舍,唯獨一撮毛十分高興,哼著小曲把“虎大王”強行塞進了桃花仙的乾坤袋裏。

也難怪,畢竟不管什麽老鼠,都是有些怕貓的。

待日子一進十月,上至黃袍怪,下至灶房裏燒火的小妖,幾乎谷裏所有的人都有些緊張起來,開始嚴陣以待。不想直“待”過了預產期三五天,我那肚子卻仍是毫無動靜。郎中診脈卻個個都說脈象平穩,胎兒康健,並無絲毫異樣。

於是乎,那穩婆便懷疑是我記錯了日子。

我掰著手指頭數了好幾遍,又叫黃袍怪也數了幾遍,怎麽算,這日子都沒有錯。確是已足十月,該生了。

倒是那狐狸洞來的胡婆子見多識廣,顯得更從容些,道:“這生孩子的事最是急不得,莫說各族孕期不同,便都是人,這長短也都還不一定呢。普通人是懷胎十月,可大凡聖人,都要在娘胎裏多呆一呆,遠處不說,只說道祖老君,那可是在娘胎裏懷了八十年的!大王非凡人,這孩兒自然也非同一般,便是在娘胎裏多待幾年,也是自然的。”

這人會說話,黃袍怪的臉色就松緩了許多,問道:“當真?”

“千真萬確。”那胡婆子笑了一笑,又道,“大王且放寬了心,耐心等著吧。”

這話一出,旁邊另幾個穩婆不禁都抹起了淚,當中那個膽最大的,出頭說道:“還請大王開恩,能與咱們幾個捎個口信回家中,幾年不歸家,千萬莫叫家人以為咱們幾個死在外面了。”

我這裏也是叫苦不叠,這麽大的肚子,別說等幾年,便是再長上幾個月,也是要撐破了肚皮的!

幸好,還孩子雖不肯落地,這肚子倒也沒有繼續再長,我便挺著肚子從十月熬到了十一月,又進了臘月寒冬,直至過了大年。待到正月十五那天晚上,紅袖才把元宵給我端上來,我剛剛吃了一個下肚,卻突然覺到了腹痛。

這懷了足足一年又一月的孩子,終於要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