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第2/2頁)

“我……”

“行了,別說了,”太後擺了擺手,打斷她,“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你也不用害羞。你是忠臣之後,哀家定然不會虧待你。男的無論家世人品,都很與你配得……你看寧王如何?”

“啊?”季昭有些傻眼,扭頭看了一眼紀征。他的臉還腫著呢,看到她看他,他微微一笑,嘴角扯動傷處,疼得呲了呲牙。

季昭明白過來了,太後這是想把她推給紀征。她老人家還真是大手筆,紀征可是許多京城待嫁女們的首選目標。季昭覺得自己若是尚未心許別人,大概也不會拒絕這類親事,可是現在她身心都給了紀衡,就不可能再跟紀征攙和了。不過看方才紀征的反應,他似乎已經知道太後要這樣做?且他也沒阻攔?有點亂啊……

不管怎麽說,季昭是打算回絕了。可是怎麽回絕呢?太後都把話說到那份兒上了,她根本找不到拒絕的理由了。有些事情不能多想,越想越亂,沒辦法了就只能來個快刀斬亂麻。於是季昭一咬牙,硬著頭皮說道,“回太後娘娘,民女與皇上相處日久,仰慕其品貌風華,已芳心暗許,求太後娘娘成全。民女不敢奢求名分地位,只懇請太後娘娘允許民女繼續伺候皇上,便已足矣。”

這簡直就是當眾表白了。紀衡一下子就得意起來,恨不得有個尾巴可以翹一翹。與之相反,紀征的臉色就難看多了。田七怎麽會喜歡皇上呢,一定是被脅迫的!

太後的想法比較復雜:季昭喜歡皇上——季昭在打皇上的主意——季昭盯上了皇後的位置……

可是季昭又親口說了,“不求名分地位”。當然了,在皇家,皇上臨幸過的女人總要給個名分的,她之所以強調這一點,意思是她當不當皇後無所謂。她無所謂,皇上很有所謂,還不是一樣!再說,誰能說這算不算她欲擒故縱的把戲?

太後發現自己又被季昭反將了一軍。口口聲聲答應要幫別人考慮婚姻大事,可是沒想到這姑娘臉皮竟然這樣厚,直接把自己的需要說出來,這下太後倒不知該如何拒絕了。關鍵還有個兒子在一旁胳膊肘往外拐拖後腿。於是太後慫了,笑道,“哎呀,這種事情是一輩子的,還要從長計議。你先起來吧。”

事情就這麽不了了之。

在場諸位個頂個兒的臉皮厚,很快又找到新話題,配合著太後娘娘粉飾太平。過了一會兒,太後把紀征和季昭放走了,唯獨留下紀衡說話。

紀衡很著急,紀征和季昭一塊出門,他怎麽放心呢。

太後偏不如他的意,拉著他說這說那。阻撓兒子談戀愛也算是當娘的一大樂事了。

這邊季昭和紀征一同出了慈寧宮。季昭現在不是奴才,雖然只是平民,也有資格與紀征並肩走了。她現在著實尷尬,故意呵呵一笑說道,“那個……太後娘娘真有意思。”她故意提太後,就是希望聽紀征解釋一下,說一說這到底是怎樣一個烏龍。

然而紀征卻問道,“阿七,你與我說實話,你方才在太後面前說那些話,是由於被皇兄逼迫的對不對?”

“咳,不是,我是真心的。”現在想到自己剛才勇猛地承認那些,她終於有點臉紅了。

紀征突然有些憤怒,且又失望,不甘。一直以來他只當田七是被皇上強迫的,可是強迫著強迫竟然成真了。他有些恨,卻又不知該恨誰,他之前也許可以義正詞嚴地指責皇上霸占田七,然而現在,人家卻成了兩情相悅,他又有什麽資格橫插一腳?

但他又十分不甘心。他們鴛鴦成偶雙宿雙飛了,可是他呢?他的一片癡心又能賦誰?明明他才是最先發現、最先喜歡的那一個,紀衡憑借的也不過是近水樓台,倘若使田七日日與他紀征相處,就憑他對她的好,她又怎會不喜歡他呢?

這想法像是一個膨脹的皮球,不斷擠壓紀征的神經。他一會兒咬牙切齒,一會兒滿臉沮喪,季昭看得甚是奇怪,她岔開話題問道,“王爺,您這次出遠門,可有什麽斬獲?”

“有,我去了遼東。”紀征停下來,盯著她,答道。

遼東於季昭來說是個敏感的地方,她沒接話。

“知道我是為了誰嗎?”他問道。

季昭不敢回答。她別扭地別過臉去。

紀征苦澀地扯了扯嘴角,又道,“阿七,我去遼東都是為了你……你知不知道我找到了什麽?我一回來就想與你說,沒想到聽到的卻是你的真情表白。”

季昭連忙問道,“你找到了什麽?”

“我找到了……”紀征看著她澄澈的眼睛,他彈了一下她的額頭,笑,“我找到了讓你愛上我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