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疑團(第2/2頁)

田七見他依然不明白,禁不住搖頭感嘆,“蠢材啊蠢材,我問你,唐大人的兒子讀書怎樣?”

“很好,賭莊裏有人開場壓他今年中解元。”

“也就是說,如無意外,唐大人的兒子今年必中舉人,也就會參加明年的會試。倘若會試裏孫從瑞做了主考,唐若齡之子一旦高中,就成了他的門生。孫從瑞和唐若齡若是關系好也就罷了,如果不好,可真就有意思了。到時候唐若齡一定不會讓兒子參加會試,一下延誤三年。再過三年,沒準孫從瑞又會以同樣的方式給唐若齡添堵。皇上此舉,也不過是給唐若齡吃了顆定心丸,同時警告孫從瑞不許胡鬧。”

鄭少封驚訝地看著田七,“你怎麽知道孫大人和唐大人關系不好?我也是聽我爹說才知道的。還有……你真聰明……”

“過獎過獎,是你太笨了。”

鄭少封頹喪地撓了撓頭,“我有什麽辦法,天生就笨。”

田七有些心軟,安慰他道,“笨也沒關系。我聽說孫從瑞是個持重的人,他出的考題不會太偏,你只要用心讀書,還是有機會考中的。這不過是鄉試,沒那麽難。”

說著說著,田七就覺得自己今天不知不覺對鄭少封說了太多不該說的,她只好叮囑鄭少封,自己今天這番話不要向旁人提起,又再三保證會把他祖宗養得水水靈靈的,這才被鄭少封放走。

這天晚上,鄭首輔和孫次輔以不同的方式和兒子談起了同一個人。

鄭首輔是聽說了兒子那一番理論,驚得下巴差點掉下來,“這是你自己想明白的?”

鄭少封得意地點頭,“是啊。”

“是個屁,”鄭首輔毫不客氣地呼了兒子一巴掌,“你就是在腦袋上鑿出個北鬥七星來,也開不了這個竅!說,到底是聽誰說的?”

鄭少封捂著腦袋,答道,“他不讓我說。”

鄭首輔緩緩出了口氣,說道,“如此我也不問了。這個人不錯,你可以和他來往,就是不知道是什麽來頭。你可了解他的底細?別到時候被人耍了。”

鄭少封點了點頭,“放心,我知道。”他想了想田七的“來頭”,突然覺得很可惜。一直到現在他都堅定地認為田七是紀征養的小兔子,這麽好玩兒又伶俐的一個人,白瞎給紀征。真是一朵鮮花插在……插在……

鄭少封鼓了半天勁,終於無法厚顏無恥地說出“牛糞”這兩個字,只得悻悻作罷。

另一頭,孫府之中,孫次輔終於再次問及了寧王爺家那個孌童。他覺得事兒還是出在這上面,他不該聽信兒子的一時氣話就寫了那份奏章,結果是沒事找事。

也是這一次,他知道了那個“孌童”的名字。

田七?!

田七不是禦前的小太監嗎,怎麽會跟寧王牽扯上?還孌童?

可真是胡扯到底了。難怪皇上會不高興。

問明白了這個“田七”的長相,果然就是紫禁城那個田七。孫從瑞氣得直拍桌子,把兒子臭罵了一頓。

孫蕃有些不服氣,“就算他和寧王沒什麽,但身為禦前的人,卻跋扈得很,這樣的太監,想必皇上不會久留他。”

孫從瑞直接抄起桌上的空茶碗甩向孫蕃,孫蕃不敢躲,幸虧那茶碗打偏,撞在門框上,碰成碎片。孫蕃在嘩啦啦的碎碰聲中嚇得抖了一抖。

“皇上會不會留他,關你我何事?!這種話以後少說!我叮囑過你多少次,為人需謹慎,謙恭,說話先過腦子!你倒好,揣測聖意,滿口胡言,你還有理了?太監雖上不得台面,但他久在皇上身邊伺候,倘若進上一句半句讒言,可以整得你幾年無法翻身。你不說自危,倒反關心起他的去留,可真是心寬得緊。”

孫蕃埋頭道,“父親教訓得是,兒子知錯了,以後定不敢再犯,只是這次……”

孫從瑞擺了擺手,“這次的事皇上已經了結過了,就此揭過。”

孫蕃放下心來,轉念想到田七囂張的面孔,又覺不忿。

孫從瑞又叮囑了孫蕃些話,孫蕃一一應著,孫從瑞的面色漸漸有些緩和。說了會兒話,他突然問道,“那個田七,你第一次見他時,是否有一種熟悉感?”

“沒有。父親為何如此問?”孫蕃有些奇怪。

“沒事兒,就是覺得他的眉眼,像是在哪裏見過一般。”孫從瑞皺了皺眉,又從記憶裏搜尋了一番,依然一無所獲。

“天下人那麽多,長得有些許相像也不在少數,他大概長得像某個人,也說不定。父親何必為這種小事掛心。”

孫從瑞點了點頭,又嘆了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