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小王爺的愛好(第2/3頁)

紀征看著田七掏銀票時一臉的不舍,掩嘴輕笑。他指著一個紅綠彩瓷盆,問老板道,“這個多少錢?”

“公子您真是好眼力,這個要二百兩,”說著輕輕把那小盆兒托起來給紀征展示,“這可是地道的景德鎮紅綠彩,前朝的舊物兒。這釉色是上在裏邊的,您看看這裏邊的花草,”一邊摩挲著內壁上畫的草叢和小花,一邊說道,“把您的蟋蟀放在這裏邊,它就跟回家一樣,保準吃得飽睡的香,力大無窮所向披靡。”

紀征看向田七,“你送我這個可好?”

田七:“……”

二百兩啊二百兩!您怎麽好意思開這個口!

一邊腹誹著,田七慢吞吞地掏銀票,“王爺您能喜歡,是小人的榮幸。”二百兩……

紀征看到他的臉糾結成包子,莫名其妙地就很想捏一捏他的臉。當然,最後還是忍住了。小王爺本來不缺這點錢,剛才也只是一句玩笑,但是看著田七如此郁悶,他就惡趣味地把東西收下了。

他自己也弄不明白,為什麽要如此殘忍地對待一個小太監。大概是因為他的表情太過有趣?

買完了蛐蛐盆,田七的采購活動就算結束了。她正想要告辭回去,卻不料紀征說道,“別急,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田七不明所以,但還是跟上了。她的東西太多,紀衡便分去了一部分負擔。他今天沒帶隨從,於是身份尊貴的小王爺親自扛起了一個銅人。這銅人是田七買給王猛的,用來練針灸穴位。銅人身上有小孔,用的時候在外面封住蠟,裏頭灌水,穴位紮得準了,就能流出水來。

銅人和田七差不多大小,是所有東西裏最重的,紀征把銅人扛起來,頓時讓田七輕松了許多。

兩人走到街尾,看到不少人在此遛鳥。一群閑的蛋疼的人,把鳥籠子放在一處,比一比誰家小鳥歌喉滋潤。這裏頭有幾個人認識紀衡,小王爺平時給他們的感覺就是冷艷高貴,不愛結交人。這時候看到這位高貴又出塵的小王爺扛著個油黃瓦亮的大銅人,也不知是故意的還是碰巧,他白皙的手猥瑣地捂著銅人的腿間,眾人一個個都跟見鬼似的。

紀征旁若無人地走到一個目瞪口呆的年輕人面前,“鄭賢兄,多日未見,一向可好?”

那人傻兮兮地點點頭,“好,好。”

紀征便給田七介紹,“這位是鄭首輔之子,鄭少封賢兄。鄭兄,這位是田七。”

田七拎著兩堆東西擡手晃了晃,算是拱手了,“鄭兄,久仰久仰。”

鄭少封也呆呆地回應她,“久仰,久仰。”後來一想,久仰個屁,這人誰呀?

紀征把兩個一頭霧水的人湊一塊,帶著去了茶樓,跟鄭少封敘了會兒舊。鄭少封和紀征從小兒就認識,倆人算是損友,喜歡尋找一切機會插對方兩刀的那種,但又不算對頭。

鄭少封其實是個敗家子。他爹憑著熬資歷,做到當朝首輔的位置,能力不算突出,是個和事老,和得一手好稀泥。他上頭還有兩個哥哥,因此活得無憂無慮,最大的愛好有兩個:玩兒小鳥,打吊牌。

所以聊著聊著,鄭少封向他們顯擺自己新得的白畫眉,接著又手癢了想打吊牌,這些都在紀征的意料之中。

鄭少封從翠芳樓喊來一個姑娘,四個人湊成一桌開始玩兒。田七和紀征是對家,鄭少封和那個姑娘是對家。

對家的輸贏是一體的。

吊牌的規則很簡單,但是需要記牌和算牌。紀征相信,以鄭少封的智力,這人是算不清楚的。

所以他和田七穩贏。

結果:鄭少封把身上帶的五百多兩銀子都輸光了,還把白畫眉一並輸給了他們。

鄭少封不心疼錢,但心疼鳥,他最後抱著鳥籠子不撒手,想賴賬。

紀征敲著桌面冷笑,像是賭場裏頭冷酷地應對鬧事的大莊家。但是他本人長得並不兇神惡煞,還一臉正氣,所以這個邪魅的表情在他臉上顯得很違和,田七看得略囧。

紀征說道,“願賭服輸。”

鄭少封便哭著把鳥籠子給了田七。

田七有點不落忍,“要不……”

鄭少封眼睛一亮,重新燃起希望,“什麽?”

“要不你直接折成錢吧。”

“……”挺漂亮的小公子,怎麽一點同情心都沒有!

好說歹說,幾人最後達成一致。由於鄭少封這個月的錢花光了,所以要下個月領到零花錢才能找田七贖畫眉。在此期間田七要好好飼養小鳥,務必把它當親祖宗對待。

此協議為口頭協議,見證人:紀征。

看到這麽多銀子,田七又高興起來,想要和紀征分錢。紀征指了指那個紅綠彩蛐蛐盆,說道,“你送了我好東西,我自然要回禮,錢就不用分了,你都拿去吧。”

田七有點不好意思,撓著頭傻笑,“多謝王爺,您不會是故意找鄭公子贏錢,來補償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