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後續事件

紀征是紀衡的弟弟,今年十六歲,已被封了寧王,今年過了年便立府,搬出了皇宮。先帝爺只有這兩個兒子,紀征是少子,又是寵妃所生,因此先帝難免多疼愛他一些,要不然也就不會出現當年的廢儲危機了。

可是“愛之適以害之”,先帝對這個小兒子的寵愛漸漸就成了兄弟二人之間的隔閡。倆人完全做到兄友弟恭那是辦不到了,紀衡登基之後沒有為難這個弟弟,已經是非常的胸襟開闊了。畢竟,這是一個曾經差一點搶走他皇位的人。

其實紀征覺得自己挺無辜。當年儲君風波鬧得正兇的時候,他才多大?整天想的是“書讀不好父皇會不會責罵”“今兒得了什麽好玩兒的東西要偷偷玩兒不要被發現”這類獨屬於童年的困擾,對於搶皇位一事根本沒有具體的概念,也就談不上興趣與欲望。但是他那個貴妃娘親是個有遠大志向的人,且又有點被害妄想症,總覺得自己兒子如果不當皇帝那麽太子以後登基必不會給他們娘兒倆活路,於是積極地投身於爭儲的鬥爭中。

就這樣,昏君、寵妃、奸宦共同形成了一個廢儲小團夥,其中昏君左右搖擺,意志不夠堅定。

當然了,這小團夥最後沒有成功。正統就是正統,不是那麽好撼動的。有的時候關於立儲的問題,朝臣比皇帝還有決定權,在滿朝文武的護航之下,太子之位雖經歷了幾次危機,但最終還是保住了。

基於自己過去的不良行徑,在紀衡登基之後,貴妃娘娘天天擔驚受怕,怕自己和兒子受到政治迫害。加上心有不甘氣難平,她漸漸地形成了心病,一年光景就下去陪先帝了。

紀征十歲出頭,皇家的小孩兒都早熟,這時候也終於通曉了一些厲害。他知道自己越是不上進越是安全,於是傻吃憨玩起來,太後和紀衡也就對他放了心,不再難為他。

紀征覺得他們真是想太多了,一個沒有什麽背景的庶子,腦子裏要灌進多少水,才敢大膽地去造反搶皇位?

他好好地當他的皇親國戚,不缺吃不缺喝,想玩兒什麽玩兒什麽,比皇帝逍遙多了。

於是,享樂主義就成為紀征基本的人生觀。

紀征此人長相隨了他的母親,典型的小白臉。唇紅齒白,五官精致;臉型介於男孩和男人之間,輪廓漸漸分明,但還保留著少年的圓潤與青澀。

他沒事兒出門逛大街,所過之處大姑娘小媳婦的目光都要往他的方向飄,紀征習慣了被圍觀,也就不以為意。

今天,他又被圍觀了,不同的是,這次圍觀他的不是女人,而是一群太監。

是這樣的,他在紫禁城北門外的街上漫步,走著走著,余光內一個小黑點由遠及近。他一扭頭,發現一個不明飛行物翻滾著砸向他,紀征本能地要躲開。

本來他也能躲開。

然而突然一個人影沖過來,大喊一聲“王爺小心!”

紀征有那麽一瞬間的愣神。就這一愣神的功夫,那身影已經飛撲向他,由於沖力太大,他後退兩步終於沒接住,和那人一起倒在地上。

紀征今兒出門沒帶護衛,只有幾個家丁跟著。家丁們的反應普遍慢半拍,就這麽眼睜睜地看著自家王爺被一個飛奔過來的小太監撲倒在地。

此時,那不明物體正好也落下來了,將將要砸到兩人的頭。紀征抽出一只手把那東西一撥,撥向一旁。

凳子打了個轉落在地上,但是離開時,凳子腿還是掃到了田七的額角。

紀征摟著田七的腰,他只覺懷中的身體格外柔軟,腰肢格外纖細。對方大概由於劇烈的跑動,此時粗喘著,胸口一起一伏,火熱的呼吸噴到他臉上。

他的耳朵便有些發紅。

小王爺生平第一次被壓,就這麽獻給了一個太監。

紀征有些不自在,微微別開臉。然而視線內一抹紅色突然垂落,由清晰變得模糊。緊接著,他左眼由於異物入侵而酸澀難忍,眨一眨眼,一片血色模糊。

田七捂著額角,向呆愣的家丁們說道,“快來人,王爺的眼睛裏滴進血了。”

王爺、眼、血,這幾個詞湊在一起簡直太令人發指了,那些人連忙把兩人拉起來,幾個家丁圍著紀征又是擦拭又是吹眼睛,終於給弄幹凈了。

這時,孫大力追了上來,還有幾個看熱鬧的太監也跟上來圍著,看到紀征,紛紛跪下磕頭行禮。

紀征揉了揉發紅的左眼,“起來吧。”

太監們紛紛起身。田七站在紀征身旁,指著孫大力說道,“你好大膽子,亂扔東西,剛剛把王爺都傷著了!”

孫大力嚇得又跪下來,“王王王王爺饒命!”

紀征似笑非笑地看了田七一眼,心想傷著我的明明是你。不過……反正這太監剛才救他也是好意。紀征沒有理會孫大力,而是對田七說道,“你傷口在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