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帳中香 第38章 倚劍誰家少年郎(38)(第2/2頁)

竟坦然說出謝巖待問未問的言外之意,從容不迫,滴水不漏。

謝巖問:“哦,但靳大德說,賀王遇害那晚,你們兩個在一處?”

薛照意垂頭道:“正是。那晚王爺因小王爺之事怒氣沖沖,我很不安,靳總管便過來安慰我,又說起近來府中的事,很久才離開。但他很快又回來,驚慌告訴我,王爺被言希公子害了……妾身又驚又怕,待要前去查看,靳總管又說我們這時候還在一處,若是旁人生疑,我們渾身長嘴也說不清,不如不提的好。”

正與靳大德先前所說的嚴絲合縫,毫無破綻。

謝巖點頭,“仵作推斷,賀王遇害時當在亥正左右,那時應該也不太晚。你們只不過在一處說說話而已,彼此並無私情,怎會怕人疑心,連賀王被害這樣天大的事都瞞著?”

薛照意神色發苦,猶豫半晌方道:“其實那晚靳大德有跟我表白心意,並有些……有些不規不矩,我雖然將他逐出,卻也不想讓人知曉,壞了我和他的聲名。他後來返身回來說起王爺遇害,我又驚又怕,他也心虛,才決定絕口不提。這的確怪我們自己心裏有鬼。還有個緣故,言希公子暗藏武藝,心機深沉,素日裏人人認為他謙和有禮,至孝至純,何況又不是當場抓住他行兇,誰肯相信他弑父?何況他是主,靳總管是仆,真鬧開去,靳總管占不了半分便宜,指不定還會被人指鹿為馬,說成兇手。”

謝巖沉吟地盯著這個眉眼哀傷、思維卻極清晰的女子,一時沒有說話。

長樂公主嗅著薛照意衣襟上隱隱傳出的熏香氣味,只覺臉上剛有些消褪的疹子又開始癢起來,不由冷笑道:“何必把自己摘得跟白蓮花似的幹凈?真跟靳大德清清白白,丈夫被害這般天塌下來的事兒,還肯捂著不說?你聲名重要,奸殺小玉、調戲主母的靳大德聲名重要,賀王被害反而不重要?”

薛照意掩面垂淚,“當然是王爺重要……是我一時想岔了念頭,又怕言希公子挾怨報復,一直不敢說出真相……”

長樂公主擺手道:“帶下去,帶下去!我最見不得這種拿著美貌和才情當幌子,四處扮無辜裝可憐的賤樣兒!你家王爺都死了,這是打算扮給誰看?”

薛照意的對面,那當然是端坐於案前的欽差大人謝巖。

於是,薛照意心思越玲瓏,退得便越快。

這個長樂公主,看起來像是醋缸裏泡大的。

一直站在旁邊聽審的阿原耳朵有些燙,然後便注意到長樂公主冷冷瞥來的目光。

拿美貌和才情當幌子,四處扮無辜裝可憐,說的難道是她?

阿原便真的覺得很無辜。

這長樂公主指桑罵槐,倒是半點不含糊。

為了籠絡景辭,她倒是不介意扮無辜裝可憐。可她終日男裝,美貌早已大打折扣,才情那玩意兒,似乎也跟她沒什麽關系。

隨後,薛照意的侍兒、靳大德的小廝等也先後被提審,但最終得出的結論,二人雖走得親近,但的確沒有確鑿證據證明他們間有私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