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池長盛能在一月之內拿下蓬蒙城,焦嬌功不可沒,沒人有人比他更懂如何“打入敵人內部”。

他沾花惹草,交際花的屬性發揮了用處,在池長盛處領到了表揚,頓時膨脹上了天。

從足不能出戶洛水轉到盛產美人蓬蒙,

焦嬌像是掉入米倉的老鼠,樂得找不著北,十天能有九天在外夜宿。

池長盛見孩子實在憋得太久,有些事宜疏不宜堵,且成人之間的事你情我願的,也沒別的法子,教訓他兩句不要太過,便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由他去了。

說不準那天他真對哪家姑娘真上了心,會改一改那風流的性子。

……

蓬蒙城百廢待興,池長盛和洛水派遣過來的將士整日忙得腳不沾地,處理著本城之內大小家族之間的矛盾。

池娘落得清閑,時不時被池魚拉著上街逛逛打發時間。

然而清閑的日子沒過幾日,池娘的脾氣有愈漸暴躁的趨勢,

有夜甚至吵鬧起來,將池爹趕出臥房,讓他去睡了書房,只因他回來的時候身上帶了脂粉味。

池爹冤得滿頭包,蓬蒙不同其他城池,原屬於金陵麾下,後願意歸順仙居也是有理由的——此處陰盛陽衰,大多的世家,家主都是女性。

仙居的那位虞綺羅尊神,便是原本七大尊神之中唯一的女性。

蓬蒙世家多是女性掌權,池爹要在世家之中平衡勢力,免不得同女子打交道,不慎沾染上脂粉味。

他連連叫冤,說自己只是在公事公辦,

池娘便道他早看中了蓬蒙美人多,才特地選了這個地方,心思齷齪,早有圖謀。

池魚明白了,她這作精屬性是如何一脈相承下來的。

池娘聽不進勸,城主府鬧起來不得開交,

池魚這幾日大清晨的,常能見著池爹眼下青黑,可憐兮兮在池娘的房門前敲門,

無果後,便扒拉著鏤空的窗格,對著裏頭道:“琴兒若是不肯信我,不如隨我一同出門辦理公事,同進同退,可好?”

焦明琴:“你都打點好了,我去了還能看見什麽?”

池爹一滯:“你這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啊。”

焦明琴的聲音陡然拔高了幾個調:“你意思是說我在無理取鬧?”

池爹要哭了,肩膀瞬間矮下來:“我不是,我沒那個意思。”

“我對你忠貞不二之心天地可鑒,琴兒切莫氣壞了身子。” 池爹被手下接連隱晦地催促,無可奈何又道,“巡城營的將士還在等著我,我晚些時候回來再陪你。”

池爹一走,

池娘房裏便響起瓷器被砸碎的聲響。

池魚聽得心驚肉跳,忙跑進去安撫。

可這麽下去總不是個事兒,她忽然懷念起絲緣珠來。

焦明琴鬧起來,主要是因為時常見不著池爹,

若有了絲緣珠,時時都能聯系上,說上話,自然會好多了。

……

池魚將絲緣珠的事同池爹一說,又托了人脈最廣的焦嬌表哥幫忙,看他有沒有門道,

沒想還真給他找著了。

絲緣珠價格不菲,焦嬌是個有一花十的主,身上沒那些余款,打聽到消息之後,便回來拉上自家小富婆去結賬,將池魚領去了賣家那。

賣家看著是位上了年紀的老者,仙界的人雖然不至於鶴發雞皮,仍是中年人的扮相,那雙眼睛卻可以給人看出大概的年紀來。

他的那雙眼睛混濁無波,仿佛看透了世態炎涼,顯出一份遲鈍的老態來。

那店鋪也開得偏僻,在一條深巷之中,若不是有人指路,池魚怎麽都不會找到這裏來。

四周的陳設也顯出一份年代感來,只是打掃得很幹凈,老舊而不破敗。

焦嬌顯然對絲緣珠很感興趣,催促道:“掌櫃的,我家結賬的來了,你快把絲緣珠拿出來吧。”

老者不言語,也不看人,垂眸看著自己的書。

池魚愣了愣,和焦嬌對視一眼,

踮著腳,將說好數目的極品靈石擺放在比她還要高出半個頭的櫃台上。

老者掃了一眼,

隨手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拿出一個木盒,遞了上來。

焦嬌心想這掌櫃的挺會擺譜的,剛想開口嗆他兩句,

池魚先從櫃台下頭鉆進去,扒在人身邊的櫃子,歪著腦袋看他一眼:“滄澤生大帝?好巧啊,又見面了。”

滄澤生:“……”

焦嬌:“??!!”

滄澤生沒想到會被池魚認出來,沉默半晌之後,面不改色:“你認錯人了。”

池魚點點腦袋:“所以大帝為何會在這裏?”

滄澤生:“……”

滄澤生放下書頁,也放棄了同一個無賴抵抗:“……來贖罪。”

焦嬌驚飛了,倒吸氣的時候,冷不丁一口痰卡在喉嚨裏,

偏生連咳都不敢咳,捂住嘴巴連連後退,憋得臉通紅。

池魚皺眉:“贖什麽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