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池魚含糊道:“本源替我修補了靈竅,我現在資質尚可,進步是快了些。”

這麽一來,好歹不算謊話。

臨殷似乎並不打算追究晉級過快的事,反倒額外問了句:“如今威能可達什麽程度?”

池魚實話實說:“若貼著人引爆的話,或可殺上神。”

臨殷多瞧了她一眼,仿佛意外,

池魚發出嘿嘿的笑聲,盡量顯出單純無害來,心裏卻忐忑,怕他因此而提防戒備:“我厲害吧?”

臨殷沉吟片刻,抿了下唇,心情好似一瞬好了不少,“倒是小瞧了你。”

池魚自爆底牌,也算隱晦的示好,見效果不錯,內心悄悄地松了口氣。

瘋狂地表忠心:“哥哥若需要我配合出手隨時吱聲就是,皇城對滄氏的意義非同小可,象征皇權。落了宵禁鎖之後,由於守衛減少,不會波及普通巡邏的侍從。我去炸了它,便算為當年遭受不公對待的功臣泄了憤了。”後頭半句因為顧及寶寶在場,說得含糊,“若我們明天走的話,今夜就是最後的時機了。”

她語氣躍躍欲試,看著不像是想要反擊,而是想要主動搞事。

臨殷不置可否:“只要不被人抓住把柄,你想怎麽炸都行。”

池魚有種得到官方頒發的“搞事通行證”的如釋重負感,激動不已,矜持地抓起他的手,又連吧唧了好幾口。

早知道他對搞事胡鬧的接受度這麽高,她就該早點過明路啊。

……

皇室後山。

滄止跪在滄尋白尋常靜修的凈室之外。

院外,數千燃燒的蓮燈在蜿蜒的溪水之上匯聚成一片星河,光亮拉長了他微微彎曲背脊的影子,透著無盡的失意。

不知過了多久,天邊傳來飛鳥撲騰翅膀的聲響,由遠及近。

滄止被那聲響提點,振奮精神,挺直了背脊。

一只雪白的鴿子落在了他的肩膀上,滄止卻不敢妄動,直到身前靜室的大門被人拉開,一只枯槁的手探過來,捏住了白鴿的脖子。

那手的主人正是滄尋白,

他踏出靜室之後,幾個呼吸之間,人便從鶴發雞皮、油盡燈枯的老者,恢復成了青年人的模樣。

滄尋白拆開手中的信件,逐字看下去,眼神漸冷:“此人,藏得倒是深。”

滄止以為他說的是臨殷,心中一刺,將頭埋得更低。

滄尋白卻沒心思照顧孫兒那點受挫的自尊心,他如今的想法全在池寶寶身上,將信件遞給滄止:“明明是個低階弟子,身邊的妖獸,除了一龍竟然還有一只鳳凰。”

龍飛鳳起,天下歸心。

只有當年滄澤生,才配的如此待遇,如今確配給了一個不起眼的女弟子,至今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滄止勉強壓住分散的心神,去跟滄尋白的思路,看完信件:“難怪,她有鳳凰提點,方才知曉龍族當年的秘密。”一頓,留意到一處細節,驚訝道,“她的身份是假的,無法查證?”

滄尋白古怪地笑了聲,扶著庭欄,慢慢坐下。

他的身後,一個容貌清麗的女子,從靜室之內的黑暗之中走了出來。

她走出來的方向,正是滄止跪拜的方向,他身為少君跪拜滄尋白是理所應當,跪拜一個不知名的女人便極失身份了。

他剛一皺眉,想要開口,便見那女子搖搖晃晃,走到了蓮燈照耀的範圍內。

暖橘色的光芒映照在女人的臉上,卻不能給她帶去絲毫的生氣,

她睜著空洞的眼,眸底漆黑一片,仿佛一具行屍傀儡。

滄止驚訝不已:“這是……”

滄尋白倚著欄杆,未應。

那行屍傀儡木訥地張嘴,答道:“嚴嵐。”

滄止不解:“嚴嵐?”他的視線掃過女人身上的服飾,慢慢回想起來,“你是蘭溪的弟子?”

滄尋白:“她是臨殷身邊的人。”

滄止:“那她如何會在您這?”

“她特地來告訴我一件事,有關於南魚兒。”滄尋白憑欄遠望,溪水上的蓮燈呼應著星河,真假難辨,“南魚兒本名池魚,乃是一小城城主的女兒。怪的是,南魚兒玄仙等級,而池魚則是地仙等級的廢靈竅修士……”

滄止:“這怎麽可能?靈竅一旦被廢,絕無修復的可能。只怕這嚴嵐說謊話誆騙於您吧?”

“我也這般想,故而對她搜了魂。”滄尋白笑起來,“原本只想追究池魚身份的真實性,卻不想還調出了一條大魚……”

滄止擡起腦袋:“大魚?”

“臨殷是半魔,冒名頂替了臨家大少爺的身份,實際卻操控著幽州,保存下來不少半魔的血脈為他所用。”滄尋白輕撫著自己的手掌,“嚴嵐縱然不曉得她家主上究竟是何等身份。我倒是想起來二十年前曾經見過這樣一位天驕,同臨殷的年齡、出類拔萃的資質,乃至容貌都隱約能對的上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