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池魚一個激靈睜開眼,豁然從床上挺身坐起來,

四周床幔合攏,光線昏暗。

寶寶斜在她的腳邊,大抵因為睡得熟,呼吸聲沉重。

池魚揉了揉眉心,記憶斷層,一瞬以為自己做了一場不切實際的夢,是從金陵皇城宿醉之後產生的幻覺。

然則系統後台的明細記錄中,確切地記載著一條來自滄澤生的作值記錄。

池魚扒拉開床帳往外探看一眼,因門窗緊閉而顯得晦暗的屋內空無一人。

她最近接受的信息量太大,不得不找系統談一談了,默默將床帳紮緊,在腦中呼喚:“皮卡皮卡!”

池魚自從知道自己晉級會被雷猛劈容易出事,且對目前的局勢無大用之後,就不怎麽在日常中動用到自己的靈府了。

這次是她第二次進入自己的靈府,感覺靈府世界的邊緣更清晰了些,其中的環境,悠揚的海風,寧靜的沙灘仿佛都能給人帶來近乎真實的觸感。

一朵花搖搖擺擺,從海底浮出水面,搖搖晃晃來到她的面前,形態一陣變幻,似要長成人型。

池魚一見,覺得大為不妥:“別別別,就以花的形式說話吧,我瞧著不別扭。”系統的男神音已經很讓她無可適從了。

系統對她的神奇抵觸點相當適應,開門見山:“說事吧。”

池魚許久沒和系統嘮過嗑,一時沒能注意到它異常嚴肅的語氣,立馬繪聲繪色地將滄澤生詐屍和滄尋白吃龍魂的是同它說了,一疊聲抱怨道:“你都沒告訴過我滄氏是這麽個喪心病狂的人當著家,這樣的人怎麽配得上是滄澤生大帝的手足兄弟?我要怎麽幫他對付臨殷你說?”

“況且你的文档裏面不是明明白白地記載了,滄澤生大帝殞身於天劫之中,神魂俱散,那我昨天夜裏見到的是誰?”

池魚說話喜歡一股腦快速說上一大串,讓別人一點插話的余地都沒有。

系統對滄尋白的問題保持沉默,人無完人,若有得選擇,它也看不上滄尋白,但現在不是那種拘過往功過是非的時候。

於是只解釋了滄澤生的事:“滄澤生的確羽化了,他悟出的本源法則之力亦在天劫中被毀滅,同時魂魄被天劫擊碎,再無重聚之日。可大帝之殘魂短期之內並不會消散,依舊流連徘徊在他生前最為掛念的地方。”

池魚不可思議:“他死了有幾千年了吧,你說短期?”

系統:“滄澤生若不是心境刹那動搖,原該是可以渡過天劫,不老不死的。可惜到了那樣的境界,一絲漏洞,都會成為死穴。他的魂體之強,前所未有,自然可以存留至今。”一頓,“他流連至今,大概也是因為愧疚罷。”

池魚以為它指的是對瑤韻仙子的辜負,便順嘴慨嘆了一句:“沒想到大帝也是個癡情人。”

系統沉默了一會。

池魚攤著雙腿在沙灘上坐下,雙手撐在身後:“怎麽,我說得不對?”兀自咂摸了一會,“從前這些事,我問你你都像擠牙膏,怎麽自打我見了滄澤生大帝本人,你解釋起來倒不再顧忌,有頭有尾了?”

她想到滄澤生說的那個機緣,又想到系統說它就是本源之力分出來的一部分,嘶地倒抽了一口涼氣,“你……莫不是……”

它從前莫不是跟著滄澤生大帝過?

這裏頭的事解釋起來太過復雜,

系統截過她的話,直說結果:“昨夜,我確實感知到了來自大帝的呼喚,他告誡了我一些事。”

聽這個口吻,它和滄澤生不像是上下級的關系,倒像話語分量不輕的盟友。

池魚:“什麽?”

系統:“毀滅法則已經歸順臨殷,舉世之力都沒有機會再殺掉他了。滄澤生讓我不要再試圖激怒他,這是蒼生最後一次機會,讓我不要再對你有所保留,將所有的消息主動告知與你。”

池魚覺得一座大山壓在了自己身上,局勢突然變得緊張,退無可退:“你、你突然這樣說,我很慌。”

系統晃了晃身子,臨殷這一世成長之快,遠在它預估之上。

這都歸功於池魚的一手好奶。

“總之我們現在可行方法有僅只有兩條,一則,在不觸怒臨殷的基礎上,毀去他體內毀滅法則之力。”

這話說得太過荒謬,池魚忍不住打斷它:“這是什麽道理?”還有在不傷到人的基礎上,將人心剜掉的說法嗎?

“操作上不難。”系統靜了一下,“你能進去他靈府就可以,當然,得他自願配合,將法則之力給你。”

池魚:“……我不如等死現實一點。”

從基礎層面來說,毀滅的法則蘊含太多負面的情緒,會逐漸影響到臨殷日後的性情,引其魔化嗜殺,走上屠戮天下的道路。

而自天道氣運層面來說,毀滅法則的出現就是破壞天道平衡的異數,它本不該現世。天道強行扼殺抹除了它第一人主人的神魂,卻留下了它這樣一個隱患。滄澤生身在正位帝君座,將之鎮壓近萬年,天道便將之忽略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