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第2/2頁)

池魚腆著個臉挨過去,小聲:“哥哥體內的魔氣沒有出岔子吧?我在天涯城內總是擔心。”

臨殷笑了下,是那種顯而易見的,聽到了一句鬼話的笑。

池魚臉上有點掛不住,自己強行挽尊地補充了句:“是真的。”

說著去握他的手,“哥哥這幾日在外頭可有遇到什麽兇險?這裏外溢的魔氣雖然稀薄,卻也馬虎不得,容我給你檢查檢查。”

她這麽一握,一表露心扉,亡羊補牢的表演居多。

但臨殷沒有掙開,就這麽給她拉著手,似乎要配合表演了。

池魚一陣肉疼。

咬牙給了他一發【治愈】。

出乎意料的是,他身上竟然真的有傷,不深,在手臂和肩膀,僅僅撕裂了表皮。嚴重的是其上隱約透著的魔氣,宛如附身其上的寄生蟲,不住撕咬著他的傷口,叫他無法快速恢復。

池魚都懵了,握著他的手指僵硬:“這裏竟然有能傷到哥哥你的魔獸?”

臨殷搖了下頭,道:“是人。”

“什麽?”池魚懷疑自己聽錯了。

但臨殷沒有繼續解釋,在【治愈】迅速促使他的傷口愈合之後,平靜將手從池魚的掌心裏抽了出來。

“你的‘功法’這段時間倒是進步了不少。”治愈的速度和效用,明顯增加了,不僅如此,殘存體內的藥力似乎可以滋潤經脈,修復他體內因為強行沖關留下的暗傷。

池魚手心一空,

有種莫名古怪的感覺,說不上來。

“是。”把撒開的爪子收攏,握成拳,縮進衣袖裏,“想必南鈺就是因此叫我過來的吧。”

池魚現在才想通,難怪她會被要求搬過來。南鈺身為臨殷的心腹,知道她會療傷的事不稀奇,治魂毒那次她自個都同他說過。

可她同時又有點兒的生氣。

臨殷手裏掌控著與她聯系的絲緣珠,且來的時候也暗示得挺明顯了,是打算要拿她當一手準備,留作後路的。

可他受了傷,被魔氣侵擾,卻一刻也沒想過要把她叫過來給他療傷,簡直不把她這個工具人放在眼裏。

系統:……你一個工具人你還拽起了是吧?

這氣生得隱晦莫名,池魚下意識地覺得應該把這股子情緒藏起來,呈現在面上就是異樣的沉默。

池魚靜悄悄,必定在作妖。

臨殷在長久的靜默之後,又看了她一眼。

他仿佛明白了她在生氣,

一種區別於平時風風火火,怒發沖冠,上房掀瓦的具象化的生氣,這次她並不想體現在面上。

臨殷給自己倒了杯涼水,喝了一口。

“南鈺讓你來,怎麽說的?”

池魚氣歸氣,話還是要說,畢竟在這個帳子裏,能開口說話的機會不多。

“南鈺說這裏不安全,讓我待在帳子裏不要亂跑。”她指著帳篷唯一的那扇窗子,可憐巴巴:“哥哥你瞧見那扇窗子了嗎?那是我唯一能看看這片荒原的窗口。”

臨殷:“……”

他放下水:“你可以出去。”

其實他原本是贊同南鈺的說法的,哪怕池魚是不死之身。魔域邊境卻多得是能把人拖進深淵的怪物,在那裏,活著不比死了好過。

但那到底是小幾率,

但她耷拉著腦袋,可憐巴巴地瞅著他了。

池魚剛要歡呼。

臨殷截斷她過早的歡喜,丟出兩個條件:“不許摘掉絲緣珠,不可以離天涯城鎮守邊境的範圍太遠。”

池魚等了一下,沒等到他說出第三個要求,心中緩緩一定,感覺這兩個條件並沒能夠限制到她接下來準備進行的計劃。

從桌案前蹦跶起來,噢噢噢噢!

可以搞事咯!

“謝謝哥哥!”

……

臨殷在帳子裏休息到了中午,被池魚拉著一起吃了一頓飯之後,被蘭溪的弟子緊急召喚走了。

封魔邊境的結界,是從兩頭往中間布置的,最後匯聚在天涯城。

一路布置,也會一路驅趕清繳這些年從魔域偷渡過來,又不敢沖破人族防線,偷偷隱匿在平原亦或者深淵附近的魔獸與魔族。

這就意味著,隨著結界的收攏,臨殷鎮守的這個地方,壓力會越來越大。

好在他並不是一個人,

南清歡亦主動請纓,鎮守在此。

池魚遠遠看著臨殷的背影消失在了平原的遠端,吃飽喝足,拍了拍手,熄滅了做燒烤的火堆。

看著那星點的火光慢慢熄滅,最終偏頭看向東方,喃喃自語:“崽啊,阿媽冒著生命危險栽培你,你可一定要爭氣點啊。”

下一秒,她的面容變作了陸白芷的模樣。

身影似煙,被這荒原之上的冷風輕輕一吹,便整個消失不見了。

【瞬移】接連開啟。

她趕到臨故淵鎮守的邊境領域,毫不費力的在一堆歪冬瓜裂棗之中,發現了這位格外精致白皙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