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姜杏之偷偷瞄了陸修元一眼。

陸修元面不改色地問她:“那你需要我做什麽呢?”

姜杏之小心翼翼地說:“道長可不可以和別人斷了關系?”

姜杏之也知曉自己家當太少了比不上旁人,怕被一口回絕,眼巴巴地望著他,輕軟的聲音帶著一絲討好和焦急:“以後肯定不止這些的。”

陸修元腦中靈光閃過,結合她昨日看見姑母後的一連串的表現,他明白她是誤會了。

陸修元低頭,修長的手指輕拂寬袖袖口,露出一截潔白如玉的手腕,以此來掩飾自己差點繃不住的嘴角。

簡直是匪夷所思,啼笑皆非……

陸修元添了一下薄唇,難以置信地笑了一聲,真想撬開她的小腦袋瓜看看裏頭裝的是些什麽,她一整天就琢磨出了這個?

屋內靜的出奇,遲遲等不到回答,姜杏之耷拉著小腦袋,眼眸中的色彩逐漸暗淡,心中堆滿了喪氣和說不出來的失落的難過。

陸修元輕咳一聲,剛想開口解釋瑰陽公主和他的關系,忽而對上她濕.漉漉,滿是期待的眼睛。

陸修元心思微轉,心裏有了計較,合上匣子,笑得溫柔:“好。”

姜杏之楞了一下,腦袋昏漲漲的還不敢相信,憋出了一聲:“嗚~”

笑意卻漸濃,小臉紅撲撲的,眼睛裏流光溢彩盛滿歡喜,嫣紅唇瓣慢慢牽起。

陸修元心頭狠狠地被她撞了一下,眯起眼睛,眸子裏閃過一絲幽暗。

姜杏之帶著笑意試探地問:“那道長,道長便是我的……”

“是!”陸修元堵住她的聲音。

男人心底的那些小心思作祟,再怎麽陪著她鬧,還是不願意從她嘴裏聽到那兩個字。

姜杏之嘻嘻笑,小手興奮地推推匣子:“那道長要把它收好哦!”

她白嫩嫩的小手不經意間劃過他的手背,心尖兒像是被撓了一下,陸修元挑眉,抿唇看她。

小姑娘還沉浸在方才的喜悅中,眸子純凈,除了快要溢出來的笑意,旁的什麽都沒有。

陸修元哂笑,是他多想了,慢慢來。

欣然收下她的錢匣子了,將匣子放到小幾上,手掌輕輕拍了拍:“六姑娘放心。”

大半身家送出去,姜杏之其實還是有些心疼的,依依不舍的再看了兩眼匣子。

不過也只有兩眼,剩下的心思全都被陸修元沾滿了。

姜杏之面色羞赧,溫溫軟軟地說:“道長可以叫我杏之。”

她這般模樣太招人疼了,陸修元莞爾,眼神溫柔和煦,俊美異常,嗓音也是極柔和:“杏之。”

姜杏之心中激動,原來她的名字被他叫的好好聽,她耳根子都燒起來了。

她的耳朵小巧,耳廓分明,陸修元眼睜睜瞧著顏色由凈白變成嫣紅,格外的誘人一親芳澤。

“難怪杏之喜歡杏花,原來是因著這個原因。”陸修元克制住想要親親她耳垂的欲望,沉聲道。

姜杏之聞言,愣了一下,轉頭瞧著窗外,杏花已經凋落,綠油油的葉子下藏著指甲蓋大小的綠果子。

“我母親極愛杏花,可惜她那年沒等到杏花開就去世了,”姜杏之輕聲說,“所以我外祖父就幫我取了這個名字。”

外祖父母似乎怕她傷心,很少與她將父母的事情,這些是她聽揚州府裏的老人說的。

隆冬臘月,身懷六甲守在家中等著丈夫戰勝歸來一起賞杏花的母親,收到了丈夫戰死沙場的消息,忍著悲傷誕下女兒,一月後抑郁而終。

聽說那年杏花開得很早。

陸修元手掌在她發頂揉了揉:“很好聽的名字。”

姜杏之仰頭沖他露了一個笑,很多年過去了,她已經不難過了。

上輩子她孤身一人,這一輩她同樣沒有打算嫁人,她有道長陪著就好啦,等以後她攢夠了錢就帶著道長一起回揚州。

姜杏之虛瞧了陸修元一眼,也不知道長願不願意。

不過便是現在不願意也不妨事,她努力對道長好,他以後就會願意了吧!

姜杏之歪頭瞧他:“道長有什麽想要的禮物呀?”

她心裏難免有些惴惴不安,道長見識廣,能如他眼的怕都是些價值不菲的物件,可她沒有多少銀兩了呀!

陸修元自然知道她還有幾日就要回西寧侯府了,大概知道她在準備什麽禮物,他心裏也有數,小姑娘已經掏空了家底來“養”他了。

“送一幅畫給我吧!”

上次偷看過她的畫,畫技不錯,的確是得到了幾分賀老先生的真傳。

姜杏之沒往她畫的那兩幅畫上想,道長這般雅致,自然喜歡書畫。

松了口氣,還好,還好,只是一幅畫。

心裏有了個不花錢的打算,送道長她親手畫的畫豈不是更有意義。

姜杏之在這兒玩了一整日,天將黑才心滿意足地回去了。

陸修元握著他的賣身錢悠哉悠哉地上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