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不是所有人都有那麽好的命啊!能被家裏伺候的舒舒服服!讀大學,談戀愛!(第2/3頁)



胡冬朵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正在唐繪危襟正坐,內心小情緒洶湧。

顧朗坐在我對面,翻看著一本雜志,是我帶給他的,上面有李彎彎初次發表的文章。他低眉垂頭的樣子,就像一副畫卷一樣,筆墨氤氳著,冷的眉,淡的眼。

江寒送我的小金毛就在他腳下,一年來,它已經長大,一直都是顧朗幫我照看它,自然,顧朗沒有沿用“江寒”這個神奇的名字,而是取命LUCKY。

顧朗把雜志遞給崔九,摸著LUCKY的腦袋,對崔九說,給李夢露看看吧。她家彎彎的文章。

崔九接過雜志,一臉驚喜,說,啊呀,我就說嘛!小彎彎這妹坨去做洗腳妹簡直就是屈才!

是這樣的。

李彎彎初中畢業後,李夢露就把她扔進了一家足浴中心做足部按摩師。她說對於腳都長沙來說,這是最有發展潛力的事業。

我當初還跟顧朗提起過這件事,顧朗的意思卻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就算是苦的,那也是必須經歷的。

當時李夢露也一搖三晃的走過來,沖我笑,說,喲,我的大作家,你可別職業歧視啊!感情我讓我妹自力更生是害她啊?你覺得我就活該累死累活的養著她啊?就興你們往一個人身上狠命的糟蹋啊,我讓她幫我分擔一點兒,你們就看不慣了?

顧朗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李夢露,說,天涯也是為了彎彎以後著想。

李夢露就沖顧朗笑,百媚千嬌,她將手搭在顧朗肩膀上,指若春蔥,撩撥著,說,要不?你養我們姐兒倆?我給你煮飯洗衣生孩子。你就管我個一日三餐就行。哈哈!

不知道為什麽,當時顧朗的臉居然很不坦然,李夢露就哈哈大笑,擺了擺手,搖曳著走開,回眸勾首沖顧朗笑,好啦!好啦!算我沒說嘛,還開不起玩笑啦!

然後,她又沖我擺擺手,說,可不是所有人都有你們那麽好的命啊!能被家裏伺候的舒舒服服!讀大學,談戀愛!哎,命啊!

說著,她就一步三搖的離開。

我記得,當時,顧朗看她的眼神裏,隱約著一種淡淡的心疼。

在和顧朗重逢的這一年時間裏,我總是給自己編織各種理由往唐繪裏跑,每次他身邊的崔九見到我都眉開眼笑,而李夢露看到我的時候,總是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我和李夢露的交往有限,除了在唐繪裏偶爾說幾句話之外,就是在胡巴的婚介所裏遇見。她在給胡巴做婚托,用胡巴的話說,李夢露是他婚介所裏響當當的頭牌。

頭牌李夢露的脾氣依舊火爆異常,文學小青年辛一百經常被她揍得面目全非。當然,通常是辛一百又在外面搞三撚七。

但辛一百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是在搞三撚七,他覺得自己是在放松心靈,尋找靈魂上的刺激,文學上的靈感;那些來來往往的女人,都是他的文學繆斯。

胡冬朵知道後,曾說,也愧是李夢露,心臟強大到能駕馭這拿下流當風流的浪子,要當初真是我嫁了這滿腦子長前列腺的主兒,估計今年就是我的忌日。

然後,我也後怕不已,忍不住杞人憂天的思考,當初我跟辛一百一起了,我是會跳樓死還是割腕死呢。

當然,李夢露和辛一百的這些新聞都是李彎彎告訴我們的。

李彎彎是個很乖巧的女孩,與小瓷年紀相當,但與小瓷的任性不同,你和她交往的時候,總會感覺到她身上的那種小心翼翼,像一只小老鼠,生怕冒犯到什麽。

她小心翼翼的生活著,用她並不多的零用錢,買各種有我文章的雜志,然後也會小心翼翼的給我發短信,發表一下她的讀後感。

後來,她跟我說,她也喜歡寫字,於是我就幫她推薦報刊雜志。

這是她第一次將文字變成了鉛字,我也很開心,於是,我買了四本雜志,並給她發了短信,我說:彎彎,現在我是你的讀者了。

她沒回復,估計正在給客人做足療。

我到唐繪後,把一本雜志推給了顧朗,讓他分享一下我此時的喜悅。當然,我也正好內心澎湃著、洶湧著,醞釀著我的第一次表白。

這時,胡冬朵的電話打了進來,她問我是否還會留在長沙,她好和房東談續租的事情。剛才,房東給她打電話了。

我擡頭看了顧朗一眼,眼神幽幽,慢吞吞的在手機裏回她說,我也沒想好是不是繼續留在長沙。

顧朗擡頭,看了看我,他的眼睛如同積雪下的融水,清涼徹骨。

胡冬朵問我,那你現在在哪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