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喜
羅莎莎完全想不到,不過是短短一段路的時間,再下車時,發現案子性質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猥、褻,謀殺?還是在父母的放縱下發生的?”羅莎莎吃了一驚。
在接受了這些可能的事實之後,再看對醫生吆五喝六的紀氏夫婦兩人,她只覺得惡臭無比。
“如果是真的,這罪能判嗎?”羅莎莎小聲問。
帶她的師傅,也是局裏的老警官睨她一眼:“問這麽多幹什麽?幹活去!”
羅莎莎就明白了師傅的話外之意——判是很難判的,年份越長,案件越麻煩。
不錯的心情莫名其妙地喪起來,她拿好資料,帶著葉欽等一行人來到會議室,準備走問話的流程。
在這時候,主要矛盾變成了紀家人的內部矛盾,葉家母女等幾個外人,也就變成了不那麽重要的旁觀者。
“你叫葉欽啊?我是羅莎莎。”
在小美女面前,羅莎莎強打起精神,卻不知道為什麽,再也提不起幹勁。她問完了基本信息,中途出去接水時,聽到同事們的討論。
這件事情幾位當事人都是紀家人,是家族內部的矛盾。加上事發時間距今已經很長了,加害者林某已經伏法,受害者的死亡方式為自殺,用同事的話來說,是“證據有點不好”。
當然,羅莎莎心知肚明。
證據好不好,除了證據本身之外,還要看當事人的社會背景。
所謂的高凈值群體們,總會有資本請到更好的律師,疏通某些未知的關系,施加某種影響力,最終將自己的損失降到最低。
這是這些人天生最擅長的博弈。
羅莎莎心中一時間有些茫然,她接了水沒回去,反倒佯裝匯報進度,去了師傅黃警官處。
“有新進展嗎?”羅莎莎問。
黃警官斬釘截鐵:“沒有。”
一句話就將小丫頭堵了回去。
見羅莎莎一臉懵逼,黃警官倒是笑了:“你來淌這灘渾水幹什麽?怎麽,心裏覺得不舒服?”
羅莎莎點頭:“同情心泛濫。”
黃警官沒想到自己的徒弟認慫認的這麽快,一時間竟沉默幾秒。然後從手機上找了個文件傳給她:“我把你算成小組成員,這是資料,你自己看吧。”
事發突然,警方哪有這麽快能找到詳細資料?這些全都是紀宜春提供。他用寫論文的功夫梳理出一個十幾萬字的文档,這一次盡數交了出去。
“臥槽。”羅莎莎被學霸的認真驚呆了。
呆完之後,又覺得難過。她仿佛能通過這一個一個字,看出被背後人的良苦用心。
就當這時候,黃警官接了電話,起身對羅莎莎說:“紀家夫婦的律師到了,事情麻煩咯。”
羅莎莎跟著出門,路過會議室時,見紀氏夫婦正趾高氣昂地和律師說:“我們什麽時候能回去啊?父親交待沒,宜春那小畜生怎麽處理?”
律師說“很快很快”,站在一旁的黃警官沒有出言阻止。
羅莎莎低著頭,手裏捏著手機打算原路返回,忽然間,聽到有同事在討論記者——
“說是某家主流媒體的,剛有人給他們打電話提供線索,現在就趕來了。”
“局裏不可能讓采訪的吧……”
“八成是把人客客氣氣送回去。”
羅莎莎回頭望了過去。
·
紀家大宅。
被鐘晁強行留下的紀老爺子快崩潰了,他擡腕看時間,現在距離他和人約的時間就還差五分鐘。
看鐘晁這架勢,是不打算放他出門。
“我說侄兒,有什麽話不能明天說?”紀老先生急道。
鐘晁端著茶細細品了一口,是他喜歡的明前龍井。看來紀家的管家雖然對他很兇,但打心底裏還是把他放在心上的。
想到這裏,鐘晁心情不錯,放下杯子說:“明天的月亮就和今天不一樣了。”
“?”紀老先生以為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您別看今晚月明星稀,看似是一個平常的夜晚。但,它對於我們來說,終歸是不同的。”
“有什麽不同?”紀老先生毫無靈魂地反問道。
“在今晚,我想起了你呀,老爺子!”
噗——
紀老先生一口茶悶進喉嚨,瘋狂咳嗽。
鐘晁細心地遞過紙巾,埋怨道:“你看你,一大把年紀,還是這麽容易激動!”
擦幹了袖子上的茶水,緩過了氣,紀老先生說:“我可沒有這個福分,你饒了我吧!我還有事,如果你要說的事情不急,咱們就改天再說。”
“別呀。”鐘晁拉長語調。
紀老先生幹脆將茶盞放在桌上,坐正身體,意味深長地問:“你這個時候來,該不會聽說了什麽消息吧?”
“什麽消息?”鐘晁無辜地回望,顯得比問話人還要詫異,“難道紀家資金鏈出了什麽問題?投資瑞幸被套牢,還是投資了比特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