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線飆戲

起初,盛鳴瑤心中藏著事,並未太過注意到此處不對。

畢竟這裏並不屬於任何門派的地界,偶爾有些人來散心也屬實正常。

然後就在下一刻,一股毫不掩飾的惡意和殺意直直地沖著盛鳴瑤而來,她腦子尚且沒有轉過彎來,身體就已經下意識後仰,騰空而起,躲過了這道毫無章法的攻擊。

好歹也是金丹初期的人了,再加上盛鳴瑤那逆天的心境與對旁人情緒的把控,縱使畫皮妖有再多詭計也無濟於事。

雖然畫皮妖是公認的智商不高又一根筋,但谷秋也並不全然是傻的。

在一擊不中後,谷秋就察覺到盛鳴瑤修為極高,卻完全未想到自己找錯了人。

她還以為是桂阿用盡了天材地寶,才將女子的修為擡得如此之高。

這麽一想,谷秋心中愈發惱恨悲涼。

她的壽命已經走到了盡頭,在如紙般脆弱的皮囊之下,不過是一具紅艷枯骨。

可面前的女子容顏艷絕,身姿綽約,又有強大的靈力修為,她的人生一片坦途,所有的劫難都與她無關。

尤其是,這女子的傾城容顏還是用了自己的皮囊所繪的。

谷秋曾見過一位被人譽為“修真界第一美人”的般若仙府的女弟子,她記得那人的容貌,確實清麗絕倫。

明顯,面前這女子的容貌更上一層,想來是按照般若仙府那人的容貌描繪,又更添幾筆。

“你究竟是什麽人?我並不認識你,你為何無故對我出手?”盛鳴瑤眯了眯眼,不著痕跡的後退了些許,打算找到機會立刻先走為敬。

不怪她膽小怕事,只是這女子剛才那一擊雖是被盛鳴瑤避過,落了空,可盛鳴瑤借著月光依稀看見自己原本站立的地方忽而陷下了一個深坑。

若只是如此也就罷了,可那一小片盡數化為了焦土,連帶著後面那幾棵被掌風掛到的老樹樹皮都已剝落,發出了令人牙酸的撕扯聲,墨色的汁液順著樹木的主幹流下,活像是是什麽詭譎惡意的魔陣。

這汁液並不稀薄,而是十分濃厚,有些像是雨後出現的蝸牛一路爬行留下的痕跡,但顯然這個‘墨汁’效果更為可怕。

用一個不恰當的比喻,這招數好似直愣愣地向人潑了一大桶硫酸,即使你能勉強躲過,也不知道你身旁人是否會被波及。

“我是要殺了你的人。”

谷秋本就已經時日無多,此時更是無所顧忌,她對著盛鳴瑤咧開嘴笑了笑,見盛鳴瑤木愣愣地看著她,紅唇撕裂的弧度越來越大,直直到了耳根下,仿佛下一秒她臉上的皮就會因受不了她的動作幅度而完全脫落。

簡直恐怖片現場。

盛鳴瑤呆立原地,看似已經害怕到了極點,實則心思百轉間,已經釋放靈力向身後試探,規劃出了一條道路。

無論如何,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於是,當谷秋再一次打算趁盛鳴瑤尚未反應過來之時,用之前被她的化骨水汙染的樹木向盛鳴瑤攻去,結果還不等谷秋動手,就見原本‘傻’站在原地的盛鳴瑤忽而沖著她身後大喊:“桂阿長老!救我!”

什麽?!桂阿?!他在哪兒?!

谷秋大驚失色,顧不得分辨此話真假,下意識回頭尋找桂阿的身影。

趁著她短暫的愣神,盛鳴瑤當即轉身,運氣靈力分秒不差的想要趕回飛舟。

其實那句‘桂阿長老’到真的只是盛鳴瑤隨口一喊,畢竟她師父田虛夜姓名從不外泄,而旁人的名字也沒有什麽威懾力,盛鳴瑤這才選了桂阿用以狐假虎威。

她自己都沒料到,這個名字正中谷秋死穴。

按照道理,盛依照盛鳴瑤如今的修為和境界,雖不至於能全然殺死一只瀕臨絕境、打算自爆的高階畫皮妖,但論起速度,谷秋應當是追不上她的。

壞就壞在,總有些突發事件會在預料不及的情況下發生。

就在盛鳴瑤往返大荒宮飛舟的路上,小花妖畫如正想前往小溪邊走去,她一直聽家中長輩說,這裏有一片名為往生花的花海,往生花在午夜最美,所以畫如便想著趁著今日一見。

谷秋見盛鳴瑤原來竟是騙她,更加氣急敗壞,然而下一秒,在推測出盛鳴瑤的想法後,她不由大笑出聲。

“若是平常,我還真要被你這個小丫頭糊弄了過去。”谷秋陰冷地笑著,她身上的皮膚都在開裂,好似已經大限將至,“可惜了……這小溪旁都開著往生花。”

往生花在平日裏模樣普通,與路邊常見的野花模樣無二,也就只有在夜裏才會舒展花瓣,肆意盛放。

無論是用藥還是用毒,往生花都沒什麽功效,仔細想來,它只對一種妖物有所加持——

畫皮妖。

幾乎就是在想到這一可能性的同一時刻,盛鳴瑤周身靈力忽而凝滯,若非她掌控及時,幾乎要被腳下突如其來的大力拉扯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