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倘若,是我在師兄的劍前呢

“那師妹不妨給我的劍取個名字。”

就連盛鳴瑤都被這話驚了一瞬。

一把劍對於一個以劍道為眾生追求的人來說,重要程度甚至勝於他的半身!

以前總有人笑稱“劍修不需要結婚,劍就是他們的老婆”,這雖然聽著好笑,但也充分說明了一把劍對於一個劍修的重要意義。

所以滕當淵現在的行為=讓自己的師妹給自己的老婆取個名字。

盛鳴瑤著實被自己的聯想惡心了一把,立刻把這件事含糊過去:“師兄何必開我玩笑——”

“不算玩笑。”

滕當淵:“我說了讓你取名,就沒有食言的道理。”

草,搞真的!

盛鳴瑤頓時摩拳擦掌,能給未來劍尊的劍取名!

即使是在幻夢裏,這也是人生一大樂事啊!

腦子裏瞬間轉過了“祖安”、“皮卡丘”、“美羊羊”等八竿子打不著的名頭後,盛鳴瑤還是遺憾的搖了搖頭。

算了,萬一滕當淵日後略微想起一些幻夢中的記憶,恐怕要策馬揚鞭追殺自己到山路十八彎。

“大名就算了,畢竟師兄你才是他的主人。”盛鳴瑤道,“但是小名我還是可以取的!”

她繞著滕當淵和他的劍轉了一圈,煞有介事的模樣惹得少年抿唇微微一笑,難得柔和了嗓音:“那師妹想好了嗎?”

少年人本就低沉暗啞的嗓音像是春日裏拂過柳葉面的那陣風,沒來由的讓人心癢。

情劫幻夢,盛鳴瑤心中默念,情劫幻夢——

“就叫阿鳴吧。”

盛鳴瑤道:“不是名揚天下的‘名’,不是‘銘感五內’,而是‘一鳴驚人’的鳴。”

她翹起食指指了指自己,將一句動聽的情話說得像是玩笑:“也是我盛鳴瑤的‘鳴’!”

滕當淵的臉倏地一下紅透了,一時竟覺得手中的劍十分燙手,拿也不是,放也不是。

“你們兩個又折騰什麽呢?”

田老頭子今天難得下廚,端上了一只香噴噴的烤雞,外披烤得金黃,令人垂涎不已。

就在盛鳴瑤看著烤雞思索著從那塊下口時,田老頭子開口問道:“等明年開春,阿鳴也有十五歲了吧?”

盛鳴瑤淡定點頭,臉都沒擡:“是十六歲。說了我和師兄只差一歲,您怎麽總是記不住?”

田老頭但笑不語,將視線挪到了滕當淵臉上,又道:“那麽等明年,當淵也該十七了。”

滕當淵不明所以的點頭,忽然察覺到了什麽,將手中的碗放下,直直地看向了田先生。

“我當初與你父親約定教養你到十六歲。”

田先生撫須長嘆了一口氣:“當日你父親說也不拘你學什麽,只盼望你有一技之長,能頂天立地,不墮了滕家名聲即可。”

他看著沉默的滕當淵,問道:“你還記得你們家的祖訓是什麽嗎?”

滕當淵靜默良久,久到盛鳴瑤都開始懷疑他是不是忘記祖訓的時候,才用發澀的聲音答道:“進則懸壺濟世,退則恩救萬民。”

一字一頓,擲地有聲。

“很好。”田先生伸手拍了拍滕當淵的肩膀,“老夫之前去了臨安謝府,你的舅舅也曾向我問起你來,等你明年回去,記得好好和家人相處。”

說到了家人,盛鳴瑤明顯感受到了滕當淵的神色流露出了一絲向往。

……等一下,這個劇本怎麽有幾分熟悉?

盛鳴瑤眼神詭異地看向了滕當淵,這種對家庭分外執著的設定,很容易讓她有一些不好的聯想。

這種詭異感持續到了早餐結束。今日輪到滕當淵刷碗,盛鳴瑤難得沒有捧著本書在旁苦讀,而是開始在後院思考起了自己以後的路。

情劫幻夢……

盛鳴瑤看著走向後院練劍的少年發愁。

她如今滿心只想解決完滕當淵的劫數後,去給剩下的兩個狗男人種下心魔。

這是盛鳴瑤長久以來的心願,也幾乎要成為了她的心魔。

“……嘶!”

盛鳴瑤想得實在太入神,手不知何時在一旁的農具上蹭了一下,頓時紅腫,血珠點點沁在皮膚上,到是顯得有幾分驚心動魄的美。

傷口不大,再過一會兒可以自動愈合那種。

滕當淵幾乎是在盛鳴瑤驚呼的同時就停下了動作,但他看了一眼後,像是被駭住,愣了好半晌臉色難看極了。

像是為了掩蓋什麽,滕當淵選擇繼續練劍。

盛鳴瑤:早上還和我煽情讓我給你老婆取名,現在就翻臉不認人。

……不愧是劍修!

盛鳴瑤恍然大悟:“我明白了,師兄你怕血!”

這次少年的反應出乎意料的激烈:“不是!”

盛鳴瑤心下挑眉,默默記下,見少年臉色都寒了三分,終是沒有追問。

“師兄?滕師兄?滕當淵?”

盛鳴瑤鍥而不舍道:“可愛帥氣英俊瀟灑玉樹臨風的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