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一更(第2/5頁)

蜚蜚自己也待不住,忙跟她一起去了前廳。

二哥和三哥已經提前趕到,正找官差詢問情況。阿爹則在正廳坐著喝茶,鎮定自若。

捕頭在他旁邊,該是在和他說明來由。

“二哥三哥,你們怎麽不進去?”看看滿院子的官差,阿柔說道,“此事有蹊蹺,阿爹不能和他們走。”

二哥說道:“事出突然,人死在酒館裏了。”

“死了?這可就難辦了。”阿柔眉頭皺了起來,“什麽時候死的?”

方才二哥三哥已聽了對方的描述,便與她解釋:“巳正三刻,到酒館點了壺清酒,配鹵牛肉和酒鬼花生,剛吃了兩口就倒下了。”

“因上午鮮少有人,酒館巳正才開張,他這麽早就去喝酒?”阿柔又道,“掌櫃的人呢?”

“已經被帶走了。”三哥說道,“還有夥計和廚子,連打雜的都暫且收押進了大獄。”

所以,才連個報信的人都沒有!

說不是成心要整治他們,恐怕都沒人信。

“屍體現在何處?”阿柔記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不過一個時辰,仵作恐怕都沒來的及驗屍,怎麽就能斷言問題出在他們家酒館?”

她要親自驗屍!

多年行醫,阿柔是有這個本事的。

可恰恰因為她有這個本事,官府才更不會讓她有機會接觸到屍體。

“我去看看。”阿柔說著,便要進正廳找阿爹。

守在門口的官兵卻將佩刀橫在她的面前,攔著她,拒不放行。

“衙門辦事,閑雜人等不得入內。”

“只是有幾句話想問。”阿柔塞給領頭的人幾錠銀子,“改日請官爺喝酒。”

幾人對視一眼,態度是好了很多,可還是不肯讓她們進去。

回頭看看正廳裏的捕頭,領頭的人同阿柔說道:“我們也只是奉旨辦事,姑娘有時間在這兒阻攔我們,還不如想想其他辦法,上下疏通。”

這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上面讓他們來捉人,他們便只管捉人,即使是冤枉的,也不管他們的事。

“不知幾位,奉的是誰的命?”阿柔問道。

江家每年在煙火大會都投放大量的銀子,與知府也能說的上話,沒必要和江家過不去。

況且,酒館裏出了事,江敬武脫不開責任是不假,可不至於第一時間就過來捉拿他。畢竟,酒不是他釀的,菜不是他做的,與死者也無冤無仇。

除非有證據指認他惡意謀殺,否則,頂多有失察之責,賠錢加關店已是頂頂嚴重的懲罰。

“姑娘,咱們也是按規矩辦事。”那些人始終這一句。

阿柔知道他們或許是不敢說,便問了些其他的:“那……是誰報的官?”

眾人對視一眼,似乎是讓她這話給問住了。

“不是死者的家屬?”阿柔心裏便有數了,“從事發到現在,只有一個多時辰,其中包括了報官的時間,抓人、關店的時間,以及你們來江府的時間。”

笑了聲,阿柔說道:“衙門近來,辦事效率好高啊,像是知道那人會死似的。”

官兵們讓她說的啞口無言,面面相覷著,幹脆閉嘴了。

“仵作可曾驗屍?”阿柔問他們。

眾人沉默。

“死者生前可有疾病?”阿柔又問。

眾人還是沉默。

“死者生前都去過哪裏?”阿柔再問。

眾人仍然答不上來。

阿柔冷笑一聲:“那你們憑什麽說是咱們家酒館出了問題?!”

說著,直接推開他們的胳膊,和妹妹一起闖了進去。

二哥三哥見狀,也連忙跟上。

官兵想攔,可握著手裏硌手的銀錠,動作還是頓了頓。

“什麽人?”捕頭說道,“衙門辦事,閑雜人等回避,不然,一律按妨礙公務論處!”

阿柔卻根本不怕他,只說道:“你若有切實的證據,我自然不攔,可事發到現在不過一個時辰,恐怕連死者怎麽死的都不清楚。”

“此時將我阿爹帶走,傳出去,外人怎麽看咱們,咱們的生意還做不做?”阿柔說道,“不是我不懂事,而是你該想清楚,若此案與我們酒館無關,到時你該如何自處才是。”

說著,上前不著痕跡地塞給他一張銀票,說道:“咱們掌櫃的、店小二、廚子……上上下下十幾口,此時全在衙門。”

“——官爺,夠交差的了。”阿柔若有所指地道,“真拿了我阿爹,查起來也棘手不是?”

捕頭自然明白這樣的道理。

此番讓他來淌這趟渾水,他就已經戰戰兢兢了,阿柔這樣一說,他心裏便犯了難。

——正如阿柔所言,死者尚未驗屍。只是人死在江敬武家的酒館裏,上頭便讓他們先按規矩,將人拿了。

待事後查明真相,自會放人。

不用想,也知道他們這是得罪了人,對方想給他們點兒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