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第3/4頁)

蜚蜚將紅籌花扔下去。

因離得高,眼看著要砸到舞劍的少女,她驚訝地捂住嘴巴,生怕毀了這場表演。

舞劍的少女卻在紅綢砸下來的時候,雙劍並在一起,合成一把,同時一躍而起,主動抓住了紅籌,借著絲竹之聲,淩空轉了幾圈。

紅綢散開,她就勢往身上一披,與黑色的武裝形成鮮明的對比,卻與紅色的紋樣相得益彰。

簡直像是為她量身打造一般!

舞姿未停,甚至隨著樂聲的加快,動作變得更加密集,紅色的綢帶披在身上,被她當作水袖,劍隨紅綢一起舞動,既帶著剛強的一面,又柔情似水。

與她的表演主題完美貼合。

眾人瘋了一般,狂熱地將紅綢往她車上扔。

車上有專門統計紅綢的人,由衙門安排,一時竟忙不過來,只得吩咐車裏其他備選的樂師幫忙。

另有許多人猶豫道:“要不要再看看,要是後面有更好的呢?”

扔了紅綢的人卻道:“即便有,也要給她。”

“她必定是會舞的,這功夫,沒個十年八年修煉不成,一般人,怕是根本打不過她。”不少女子都說,“女子也能拿劍、學舞,不光只會繡花裁衣,我要投給她!”

一時間,大半條街的女子都將紅綢投給了她。

——原本的一場事故,被舞者的聰明和高強武藝輕松化解,反倒成了加分項。

即便不給她投紅綢花的,也為她的應變能力鼓掌,一時呼聲極高。

女子一曲舞畢,披著紅綢向路旁的觀眾抱拳致意,在即將路過這條街的時候,擡頭看了東明戲苑四樓,特意朝蜚蜚的方向抱了抱拳。

蜚蜚挺不好意思地捂住臉,不敢說話。

“她叫什麽?”大哥問了一句。

三哥回憶了一下,說道:“應該是碧波郡的車,具體不清楚,大哥若想知道,等會兒我找人問問。”

說著,朝阿娘擠了擠眼睛。

柏秋也提起了精神,多看了看大兒子。

卻見他眉頭緊鎖,不像高興。

“沒什麽,”大哥說道,“晚些時候,應該能知道。”

“大哥這麽肯定她能拔得頭籌?”

阿木卻只是笑了笑,沒有正面回答他的話。

通過這幾天的相處,阿柔對大哥已經有了新的認識,一旦當他做出這種似笑非笑的表情,就代表著他有話沒說。

再一結合今天顧瑾城的表現,阿柔認為,鐵定不是什麽好事兒。

有了碧波郡的燈車珠玉在前,後面的等車便顯得平淡了些。

大多是歌舞,美則美矣,卻很難給人留下深刻的印象。只一位著紅衣擊鼓的女子,稍稍叫人耳目一新。

那輛車並無其他樂器,只有鼓,車前擺放著五面,領舞者腰上還別著一面小巧秀氣的腰鼓。

另有其他舞者圍了車身一圈,手持雙槌,配合著領舞者。蜚蜚特意數了一下,加上領舞者的腰鼓,共有二十九面。

領舞者先是獨自擊鼓,鼓面上盛了水,擊打時,水花四濺,煞是好看。

沉重的鼓聲與舞者的人聲配樂,交織成震懾人心的節奏,齊鳴時竟充滿了殺伐之氣!

領舞者隨著鼓聲舞動,同時以手擊響腰鼓。

腰鼓聲比其他鼓聲亮許多,像刺破血霧的長戟,叫人下意識繃緊了神經,沉浸在大氣磅礴的鼓聲之中。

眾人先是沉默,曲終時,才爆發出歡呼聲,將紅綢花往車上擲。

“邊關戰事已久,這通鼓擊得十分痛快。”大哥將紅綢拋下,說道,“這輛車的組織者,倒有幾分熱血。”

三哥一聽,眼睛又是一亮:“的確,舞也好看,大哥若想認識,我找人……”

大哥瞪他一眼,三哥立馬噤聲,舉手示意自己明白了。

阿娘這個犯愁,嗔了他一眼:“這也不行那也不行,老大,咱們信上不是說好了的嗎?”

“我只是怕耽誤了人家。”阿木說道,“待阿瑾將案件查清後,我便又要回去了,聚少離多,我也舍不得。”

柏秋說道:“借口!你們年少時,我與你們阿爹不也是聚少離多,怎麽也能養大你們幾個?”

“可您當年吃了多少苦?”阿木說道。

柏秋再次扶著額,心力交瘁道:“你莫非以為,將來老二、老三的媳婦兒,會如你三嬸、四嬸一般,欺負你妻兒不?”

三兄弟:“……”

“阿娘,您催婚就催婚,可別挑撥離間。”二哥在一旁蹚渾水,“不然大哥更不放心了。”

柏秋拿這些臭小子沒辦法:“你們就氣我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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漁燈車盡數看過,等底下圍觀的眾人追車的追車,離開的離開,路上空曠了一些,一家人才從東明戲苑離開,趕往絡江邊上。

絡江邊上早安排了座位,江家年年都在看台近處。

街上燈火通明,花紅柳綠,還有未遠的絲竹之聲和叫賣東西的小販,有趣的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