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第2/3頁)

“看時辰,也該回來了。”三哥抿著茶水,想了想,與阿柔說,“四妹,三哥想讓你幫個忙。”

阿柔故意擺出一副不配合的表情:“幹什麽?”

“我這不是最後一次公開場合彈琴了嗎?”三哥湊近她些,壓低聲音說道,“你跟阿娘說一聲,好歹去看我一眼。”

“煙火大會時彈琴和往日不一樣,大會的主辦人每年都給阿娘留位置,可阿娘從未去過,”三哥說道,“以後真沒這樣的機會了。”

“也是。”阿柔打趣他,“還記得去年煙火大會的時候,我們三哥在台上那叫一個玉樹臨風,阿娘必須看看。”

三哥笑著拍了她一下,催她跟蜚蜚快去。

柏秋不是很喜歡人多的地方,尤其是他們節日上給大會投了銀子的,通常要安排在官眷中間。

她怕麻煩,幾年漁燈節都沒去過。

可阿森不想彈琴了,這是最後一次,不消旁人勸她,她也要過去捧場的。

早前就通知了阿嬤和三叔、三嬸,本打算帶他們好好玩一趟,但因著曲譜的事兒,兩房生了嫌隙,柏秋便不管他們了,由著他們折騰。

換了身衣服,等老大、老二回來,柏秋同五個兒女一道兒出門。

江敬武忙於應酬,並不在家,只有晚上才能見到。

柏秋沒怎麽出來過,見什麽都覺得稀奇,眼睛亮亮的,比在家的時候開朗許多。

歲月並未在她臉上留下太多痕跡,與阿柔姐妹倆走在一起,除了發髻與服飾,單看臉,甚至會覺得是同齡人。

母女三人進了脂粉鋪,哥哥們便在外面等。

一水兒的大高個子,站在門口,既顯眼,又有些喜感,來往的女賓客交頭接耳地打量他們,湊在一起偷笑。

三人:“……”

“大哥,相親結果怎麽樣?”三哥撞撞大哥的肩膀。

阿木虎著一張臉,抱著劍:“就那樣。”

耳朵卻漸漸紅了。

阿森笑笑,看破不說破,轉而沒臉沒皮地去逗二哥,結果被瞪了一眼。

等了好一會兒,柏秋才帶著姐妹倆出來,買了許多東西,二哥自然地伸手幫她們拎著,跟另外的兩兄弟不緊不慢地綴在她們身後。

阿木始終保持著警惕,眼神時不時掃過不起眼的角落,不難發現許多陰溝裏的老鼠。

原本就剛毅的臉龐更加冷酷,看得阿森頭皮發麻,以為是讓自己給逗生氣了,終於老實起來,默默想著晚上的表演。

“早上我似乎聽見你讓人把樂器房搬空了,”二哥說道,“何意?”

“晚上表演啊。”阿森說道,“每一樣我都舍不得,只好都帶過來,全都彈一遍,過過癮,往後也不會再想著了。”

阿林明白弟弟的意思,拍了拍他的肩膀,算作安慰。

兄弟三人在後面隨意閑聊,母女三人在前面買買買倒是開心,小小一會兒功夫,收獲頗豐,多數都是柏秋買的。

幾人路過一個賣儺面具的攤子,本也沒當回事兒。

因著儺面具是祭祀用的,多以惡鬼形象為主。

漁燈節的本意也與祭祀有些關聯,加上有些女孩兒家臉皮薄,不敢明目張膽地出來玩,便會買儺面具戴上。

但他們一家人出來,沒必要戴那些個嚇人的東西,幾人便不是很感興趣。

只是在路過的時候,攤主突然將寬大的帽檐往下壓了壓,似乎是不想讓他們看到。

!

阿柔敏銳地發現,默默擋在阿娘和妹妹旁邊,狀似不經意地打量著那人。

即便瞧不見他的臉,可阿柔就是覺得這人分外熟悉。

下意識看了看大哥的方向。

阿木早就發現那人了,見阿柔打量他,還特意走上前,拍拍妹妹的肩膀,示意她暫時別管。

大哥的話,阿柔自然肯聽,便不再理會,快步跟上阿娘和妹妹。

走了幾步,還是覺得不對勁兒,忍不住回頭看看,卻對上了一雙熟悉的眼睛——那扮成攤主的人剛好也在看他們的方向。

還被她抓個正著。

顧瑾城,他穿成這樣幹什麽?

看看旁邊天真的妹妹,阿柔沒忍住笑了笑。

“他想幹嘛?”阿柔小聲問大哥,“需不需要幫手?我那兒有些本領高強的鏢師。”

“大過節的,讓他們好好陪陪家人罷。”大哥說道,“不是什麽大事,等會兒,你就看好阿娘和蜚蜚,晚上好好聽你三哥彈琴,畢竟最後一回了。”

原本阿柔還沒覺得有什麽,他這樣說,反而讓人覺得心裏沒底。

“別擔心了。”大哥看看街上的行人,發現大夥兒明顯都往一個方向去,阿娘和蜚蜚也是,便問,“咱們去哪兒?”

“東明戲苑。”阿木第一次在沬州過漁燈節,阿柔與他解釋,“東明戲苑又四層,可同時容納上萬人,所有漁燈車都要從那裏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