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第2/5頁)

“花兒肚子越來越大,受不得驚擾,在家風吹日曬的,我實在心疼。”胖墩小眼睛裏擠出兩滴淚,“二伯,我也不求別的,能不能、能不能讓她在您家養胎?等孩子落地,咱們再回花江村。”

江家眾人:“……”

“侄媳婦現如今有四個月了罷?”柏秋說道,“該是秋天生產,出月子也冬天了,天寒地凍的,又臨著年節,顯然不好再走的。”

胖墩夫妻二人面色俱是一喜:“二伯母,您可真是活神仙,那咱們就年後孩子大了再走!”

“還走什麽?”阿柔配合地說了句,“幹脆往後就在咱們家過罷。”

但凡長腦子的都能聽出來她這是反話,夫妻二人臉色一僵,笑聲卡在喉嚨裏,忿忿地瞅著她。

“你們簽的通關文牒上,該有時間限制。”江敬武說道,“這個往後再說,養胎可是大事情,不好好張羅,顯得咱們怠慢。”

他本只是引開話題,豈料,胖墩順杆兒便爬:“什麽怠慢不怠慢的,不過,廂房確實有些偏僻——早上我瞧見後頭似乎還有個院子,是空的,沒人住。”

蜚蜚耳朵一動,擡頭看著他。

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胖墩說的是她的院子。

“那是蜚蜚的院子。”柏秋說道,“這幾日她不在家,便顯得空。”

“沒有罷。”胖墩說,“我看裏面只有些家具什麽的,不像住著人的樣子,二伯母這樣說,莫不是不想讓咱們住罷?”

“你怎麽這樣?”蜚蜚生氣地說,“趁我不在家,到我院子裏亂翻?”

胖墩當即一瞪眼:“怎麽說的我跟賊一樣?我見裏面沒人,進去看看怎麽了?”

“你想讓侄媳婦兒在這養胎,伯母高興都來不及。可為什麽非要住蜚蜚的院子?”柏秋說道,“廂房日日都有人打掃,我自覺得不會委屈了你和侄媳婦兒,更不會委屈了你阿嬤和你爹娘他們。”

陳花臉色拉得老長,顯然是不高興了。

“早上你不是說,想住到客棧去嗎?”江敬武道,“家裏女孩多,侄媳婦兒又有孕在身,孩子們冒冒失失的,若有驚擾,那可是大事。”

“二伯,瞧您說的,哥哥姐姐哪個還是孩子?”胖墩笑了笑,指著胖虎,“也就胖虎還能算。”

他這樣一說,江家人都不想忍耐了,阿柔更是冷笑一聲,說道:“我力氣大、脾氣暴,真跟咱們住一塊兒,你就不怕?”

“你不懂。”胖墩看著她,“咱們來的路上可都聽說了……”

阿嬤咳嗽一聲,不悅地看著胖墩,眼神銳利如刀,示意他不要再說了。

胖墩喝了幾杯酒,正是說話不禁大腦考慮的時候,當即揚言道:“反正說的都不好聽,但老話說的好啊,一孕旺三年,你們沾沾喜氣,說不定明年就嫁出去了!”

一說,陳花也看著她們不懷好意地笑。

阿柔籲了一口氣,沒急著回答,而是問:“大家吃好了嗎?”

“吃好了,吃好了。”三嬸見她這個表情,有些害怕,當即就想拉著胖墩,讓他不要亂說。

“好,吃好了就成。”阿柔說完,一腳踹向桌底。

圓桌向上掀起,桌旁的眾人急忙四散開來。胖墩也想跑,可他就坐在阿柔對面,桌子直直砸在了他的腳上,一大桌的碟碗盡數傾斜而下。

胖墩整個人都被砸蒙了,湯湯水水倒了一身不說,有些大盤子砸腦袋上可是很痛的。

“夫君!”陳花被三嬸扶著,要過去幫忙,三嬸攔著沒讓去。

管家讓仆從過去,將桌子放下來,胖墩才反應過來,睜開眼睛,頓時讓湯水蟄得生疼。

想要用水洗洗,卻不知道該往哪走。

仆從拿來濕了水的布巾,在他擦臉的過程中,江敬武就端著酒壺四平八穩地坐在那兒,氣定神閑地喝酒,仔細看,表情還有些舒暢。

阿柔和蜚蜚也沒有動,她們坐在胖墩的對面,剛好將他狼狽的神情盡收眼底。

“你們大老遠來一趟,不容易,爹娘能順著就順著了。但有些話,他們做長輩的不好開口,我這個當姐姐的,反正嫁不出去,不圖什麽好名聲,就多跟你說兩句。”

阿柔說道:“既是客,客隨主便的道理希望你懂。”

“廂房跟我妹妹的院子是一個規格,不樂意住你可以隨時走,沒人攔。”當真是一點余地也不給他,“想住客棧也行,請你花錢。”

陳花氣得牙癢癢,想瞪她,可看胖虎那個狼狽的樣子,又根本不敢。

“我哥哥是做什麽的,跟你無關,再滿院子亂轉瞎打聽,別怪我不顧及親戚情面。”阿柔說道,“反正你們八年沒來,咱家一分錢也沒少賺——你那個喜氣,咱們真的犯不著沾。”

胖墩怒火中燒,想反駁,卻根本睜不開眼睛。

陳花一邊給他擦臉,一邊覺得丟臉想哭,便鼓著勇氣看了阿柔一眼,嚷道:“不就是說了幾句,何必如此刻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