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第4/4頁)

嚇得阿木幾次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後說一句:“要不、還是以茶代酒罷。”

眾人差點沒笑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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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飯後,蜚蜚睡了一下午,傍晚的時候才起來。

阿柔陪著爹娘去各鋪子理賬,暫時不在家,大哥有事,出門去了,二哥在讀書,三哥也關了門在研究樂譜。

漁燈節不少人都來求他作曲,開年後他就在為這事做準備。

淩亂卻仍然好聽的樂聲時不時傳來,蜚蜚看著窗外眼色絢麗的夕陽,以及窗口那支搖搖晃晃的海棠。

上面綴著鮮艷的花苞,似乎在朝蜚蜚點頭打招呼。

她趴上窗台,下巴墊在胳膊上,仔細瞧著它們,蔥白似的指尖無意識地撫上去。

腦中似乎仍在混沌,耳邊先是琴聲,後又變成了琵琶,最後不知怎麽變成了如泣如訴的塤聲。

蜚蜚心口一跳,整個人清醒過來,發現海棠的花苞讓她搓掉了好幾朵。

不由心虛,雙手合十沖海棠道歉幾句,跑過去洗手。

腦子裏卻一直回蕩著昨夜寂寥的塤聲。

怎麽想到他了?

蜚蜚使勁搖搖腦袋,跑出去才發現姐姐不在。

夕陽落在院子裏的竹流水上,“咚”的一聲,竹管落下來,將裏面的流水潑幹凈,復又立起,接下一管。

反反復復,似乎能到地老天荒。

“姑娘睡醒了?”不醉從院外回來,笑著看她,“怎麽沒有叫我?”

蜚蜚剛睡醒,尚有些迷糊。

“馬上吃晚飯了。”不醉蹲過去和她一起看竹流水,不曾聽見她說話,便問,“姑娘怎麽了?”

蜚蜚小幅度地搖搖頭,又過了一會兒,才指著自己心口,小聲說:“我這裏,有點難受。”

“怎會心口難受?”

不醉嚇的不輕,忙用手去試她額頭的溫度。沒試出來,就貼過去與她碰在一起,察覺不到熱,似乎沒有發燒。

她對此一竅不通,但家裏有大夫,便著急道:“咱們找寧大夫看看去?”

“不用了。”蜚蜚嘆了口氣,“讓三哥別吹了,這聲兒太慘了,聽得我好想哭。”

“啊?”不醉慌裏慌張的,“真的沒事兒?”

蜚蜚點點頭。

她便連忙跑過去了,過了會兒,塤聲停了,她又跑了回來,遲疑地說:“三公子聽了你的話之後,不知為何特別高興,說他找的意境終於找到了。”

“原來是故意吹的這麽慘。”蜚蜚隱隱松了口氣,不那麽悶了,到前廳去等著家人回來。

沒讓她等多久,家裏人便坐齊了,三哥十分高興,抓著蜚蜚的手說:“我都幾年不曾碰那種簡單的樂器,如今聽了你的話,才明白大道至簡的道理。”

“漁燈節你想見誰,哥給你安排。”三哥十分激動,“那段間奏困擾我好些時日了。”

柏秋聽了,問他:“就是你大晚上吹塤,吵得蜚蜚睡不著的?”

“我沒有啊。”三哥十分無辜。

“下回再敢大晚上搗鼓你那些破銅爛鐵,擾你妹妹清凈,”柏秋威脅道,“老娘全把它們拿去燒火。”

“我真沒有,阿娘你不講道理。”

蜚蜚讓三哥的表情逗笑了,大哥卻不動聲色地瞧了她一眼,不知道在想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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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連過了幾日,大哥必須要回校場去,剛回來的幾天,阿娘不好提相親的事兒,結果他待了沒幾天就要出城,偶爾才能回家住。

一聽阿柔蜚蜚想去玩兒,馬上就同意了。

走的時候,特意把蜚蜚拉到一邊,交代道:“玩兩天就回來讀書,回家的時候,務必讓你大哥送你,聽見了嗎?”

“好。”小姑娘滿口答應,“阿娘放心。”

接著,便與阿柔一起,坐馬車與大哥去城外的校場。

此番回朝,隊伍只有五千人,大部隊不得進城,必須在十裏外的校場駐紮,訓練等皆與在邊關時一樣。

蜚蜚從來沒有見識過,一路上纏著阿柔與她講解,只覺得什麽都新奇。

然而,到了之後,卻發現校場不止她們兩個外人。

“他們怎麽在這兒?”蜚蜚看著不遠處的蕭如茵、顧瑾城,還有他身邊一個不認識的白衣少年,深感意外,“那白衣少年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