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第4/5頁)

他本來也是不想給錢的,可今天被人這樣一通奚落,他才發現自己根本就承受不了!

“我已經知道錯了。”江雨蘭順勢抱住他,“我不該亂花錢,可我也只是想讓別人看到咱們家的風光,想為你出頭啊!”

羅二柱心中五味陳雜,竟然也流下淚來:“但是現在,適得其反。”

江雨蘭啞口無言,既怕他同自己離心,又舍不得錢,簡直哭得天都要塌了。

“大陶家離咱們這麽近,這樣做確實不方便。”羅二柱說道,“本以為他老實,拖欠幾天不會做什麽,可誰知道,會咬人都狗不叫啊。”

拍拍江雨蘭的肩膀,他說:“就給他們罷。”

接著,補充了一句:“我過幾天就回郡裏,隔壁村的人若是來要錢,你就明說:咱們暫時沒錢,給他們打個欠條。”

“能行嗎?”江雨蘭說道,“不能退嗎?若他們年年都來要債怎麽辦?”

羅二柱搖搖頭,說:“沒辦法啊,只能找機會把剩下的磚售出,兩相折抵,否則,光是買磚就要掏空家底了。”

“都怪我。”江雨蘭以退為進,坐在那兒,絞著手帕抹眼淚。

羅二柱卻並沒那個耐心去安慰她,拿上錢就走了。

還了大陶家的錢,大陶家又不情不願地將磚給他們送了回去,一連跑了三趟,村裏人看得真真兒的,前因後果早就嚼爛了,見了他們家哄笑。

又因為江小花的事情,和柏秋做了約定,見了人還就得喊,這個爺爺那個嬤嬤的,無異於遊街示眾、公開處刑。

這一切,自然都記在了江敬武的頭上!

-

江敬武越刻越順手,還專門找鐵蛋和滾子他爹做了幾個趁手的工具。

佛珠的粒數果然是有講究的,江敬武找人問過。

對方告訴他,除非是有特殊地位的大師,一般信徒用的都是一百零八顆,是為了表示求證百八三昧,而斷除一百零八種煩惱。

江敬武也聽不懂,反正是信徒說的,應該是沒錯。

珠子不大,且要盡量大小均勻,並非易事,幾天下來才刻了一串,手都給磨出了水泡。

——這可就不能論斤賣了。

江敬武在燈光下端詳著自己做的佛珠,越看越滿意。

至少也要賣它個兩百文一串,才對得起自己這日以繼夜的辛苦勞作!

他心想,這簡直比雕菩薩費勁多了。

直到臨行前,也才刻了兩串出來,裝在背囊裏,完全不占地方。

-

走之前,再三交代柏秋和幾個崽子,一定要看好草棚裏的東西——前些日子他都是睡在草棚裏的,說是為了守磚瓦。

天冷,別人都說他傻,也總覺得不會有人去偷,但他就是不放心。

“放心罷,晚上我去守著。”阿木拍拍胸脯,說完又覺得心裏沒底,忙扯上一旁打算盤的阿林,“二弟也會和我一起去的。”

阿林:“???”

一聽這話,阿森也忙說:“我也會去的!”

“那你倆去罷,剛好,”阿林繼續打算盤,頭也不擡,“我在家保護阿娘和妹妹們。”

阿木卻威脅地捏他的肩膀:“那就咱們三個輪流去,阿爹請放心罷。”

阿林回想了一下草棚對面的山神像,還沒去守夜,就開始瑟瑟發抖:“那、那還是一起去罷,還能壯膽。”

孩子們都長大了,有擔當,既然能這樣說,就一定會做到。加上大伯和四叔也會過去幫忙、江三伏時刻盯著大夥兒,建房子是不用擔心。

他覺得憂慮的事情主要有兩件。

一個是劉桂雲回娘家去了,至今音信全無。張氏先前有問過江敬全的意思,還借哄孩子的契機問小虎,要不要把他阿娘接回來,江敬全在旁沒吱聲兒。

當是心有芥蒂。

可江敬武總覺得這樣不上不下的,也不說休妻,也不說和好,始終不是個事兒。

反正現在已經分家了,他做什麽決定,都影響不了他們二房——他尊重老四的意見,但總覺得繼續放任下去,遲早成個個隱患。

還有一個,就是他的小閨女兒,蜚蜚。

雖然蜚蜚現在已經和正常孩子沒什麽區別了,但他總是不放心,尤其寧大夫一直讓她過去喝參茶、參湯的,每次孩子都皺著鼻子往下灌,實在叫人心疼。

之前一直沒抽出空兒,直到幾日前,天氣漸暖。他便上喊著張氏去了一趟寧大夫的家,說是治腿,實際上是想讓老娘過去問一下。

寧大夫果然如先前所交代阿柔的那般,張氏一過去,他就將自己的發現跟張氏說了。

而張氏聽完回來,那叫一個愁容滿面,晚飯都沒怎麽吃。

江敬武一直在新房子那邊幹活,吃完晚飯才來找她。

問她怎麽回事,她卻沒有直接告訴他,反而問:“當年你救柏秋回來的時候,她是不是中了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