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閣樓上的瘋女人51(第2/3頁)

伯莎聞言動作一頓。

“哦?”

她側過頭,看向邁克羅夫特真實的面龐:“那你的意思是,我拿下白教堂區之後就可以了?”

身後的男人沒什麽反應。

他還是那副平日裏就能見到的姿態:衣著得體、姿態挺拔,一張堪稱標準紳士的面龐掛著恰好到處的禮貌和客氣,顯得距離伯莎很近,卻又是那麽遙遠。

唯獨不同的是,此時的邁克羅夫特手中握著伯莎的一縷黑發。

福爾摩斯將手中的黑發朝著自己的方向送了送,他略略低頭輕輕嗅了嗅,不答反問:“你用的是玫瑰發油,是嗎?”

“怎麽?”

“和你用過的香水氣味一樣。”

“我今天用的不是玫瑰味的香水。”

“自然,”邁克羅夫特點頭,“但是你用過。玫瑰、丁香和醋栗,我可否辨認錯?”

“……”

伯莎頓時明白過來,他說的是她“偷襲”邁克羅夫特成功,奪走了一個吻的那一夜。

他沒記錯。伯莎用的香水確實是那麽幾種調香。只是……記得真清楚呀。

將她用的香水記得那麽清楚,就證明他將那一個吻記得那麽清楚,這是否意味著,其實面前這位總是掛著不變神情的男人,也不如他表現的那般無動於衷?

她勾起嘴角:“食髓知味,嗯?”

邁克羅夫特沒看伯莎,他的視線停留在她的那一縷黑發上,垂著眼的男人避開目光之後,縱然依舊擺著無懈可擊的社交姿態,可在伯莎看來,他的神情也幾近冰冷。

“事實上,親愛的,”邁克羅夫特慢條斯理地開口,“我始終不明白,你想以此索求什麽。”

“這可真是稀罕事,”伯莎訝異道,“還有你想不通的……”

哦。

話說了一半,伯莎恍然大悟。

他當然想不通了。不是因為邁克羅夫特·福爾摩斯不夠聰明,不是他被胞弟蓋章更厲害的大腦馬失前蹄,而是伯莎壓根就沒想過以此索求什麽。

說到底,還是十九世紀和二十一世紀的思想差距問題。

若是穿越過來的伯莎家庭正常、或者她還是個未婚小姐,就算伯莎生性再叛逆,她也掀不出多少浪花來——對於十九世紀的女性來說,遭受到的束縛是從根源上,從家庭開始的。

但伯莎沒有家庭,嚴格來說她現在是個“死人”,擁有的兩個身份都是假的,她全然沒有顧忌,因而哪怕穿越回百余年前,其行事作風也沒有受到什麽限制。

而邁克羅夫特的思想又和現代人非常相近,導致伯莎和他相處時太舒服了,舒服到忘記了他也是維多利亞時代的人。

一個人的思維可以超脫時代,但是道德觀念止步於此,縱然是福爾摩斯也會多少受其左右。

從基本的推斷結果來看,他以為她和其他有野心的女人一樣,想要引誘他。

換個更直接的方法,就是想靠爬床達成更為緊密的合作關系。定情、聯姻、繁衍後代,甚至是單純的坐實二人之間的情人關系,都將會使得他們短暫的聯盟變得穩固且長久。

但從另外一個方面來看,邁克羅夫特·福爾摩斯又很清晰地明白,這樣的結果會影響到伯莎的計劃、也不是她的性格。

兩個角度做出的論斷得出了截然相反的結論,堂堂福爾摩斯便像是一台精密的機器,許久不曾產生過程序沖突,猛然出現了問題,導致他無法確定伯莎的真正動機了。

這個“沖突”便是福爾摩斯忽略了伯莎根本不在乎。

她壓根就不在乎能不能和邁克羅夫特繼續合作下去:能就繼續,不能就散夥,有什麽大不了的?抱不了這個金大腿,還不能靠自己奮鬥嘛。

至於調情和曖昧,說實話,這麽一位完美無缺的紳士擺在眼前,誰不會心生好感呢?伯莎就像是走進了二十一世紀的酒吧,面前站著一位帥哥就順手搭個話而已,她沒想這麽多。

卻沒料到伯莎的“隨便”,反而讓邁克羅夫特產生了困惑。

怎麽說呢,這算不算是聰明反被聰明誤?

伯莎忍俊不禁,看向邁克羅夫特冷冰冰的表情時,甚至看出了幾分可愛的意味來——想不通就擺出這幅大魔王的神情,還打算嚇退她不成。

“邁克,有些事就是那麽簡單,”伯莎說道,“你信或者不信,它就是表面看起來那樣。”

邁克羅夫特給出的反應不過是側了側頭。

顯然他是不信的。

伯莎不禁好奇問道:“既然如此,你就不怕我借著同房的機會做些什麽嗎?”

邁克羅夫特一笑。

這麽一笑使得福爾摩斯兩兄弟更為相像了,那種帶著幾分高傲的冷峻笑意足以回答伯莎的問題:他知道她不會。

她當然不會。

若是伯莎真的抱著什麽目的去勾引福爾摩斯,那她更得端著點了,這個男人的床可不好爬,否則輪得到伯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