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閣樓上的瘋女人09(第2/2頁)

簡這才低聲開口:“這樣的行為,豈不是挑撥離間、破壞他人的情誼?”

伯莎忍俊不禁。

“殺人犯就藏在他們其中,”伯莎笑著說,“要論破壞他人情誼,怎麽說也是兇手在先吧?”

“……”

簡·愛小姐似乎沒被說動,但她又找不出反駁的理由來。

“那麽伯莎,”她問道,“你認為兇手是誰?”

“預設兇手是偵查案件中的大忌。”

伯莎懶洋洋地靠在椅子上說道:“若是我心中預設了一個人,那麽他做什麽都像有嫌疑的樣子。身為追蹤線索的人,我必須做到中立公正。”

這讓坐在她對面的簡·愛小姐猛然擡頭。

“所以,”她很是驚訝,“你真的參與過案件調查嗎,伯莎?”

她在好奇。

好奇伯莎的身份,好奇她的過去和經歷,更是好奇一個神智清醒、腦子正常的人類,怎麽會心甘情願藏在陰暗逼仄的莊園閣樓,任憑外界的謠言悄悄擴散傳播。

說到底還是年輕嘛,伯莎看著簡·愛小姐神采奕奕的眼睛,絲毫沒有被冒犯的感受。相反地,她甚至覺得這樣富有生機的年輕姑娘格外令人賞心悅目。

自打穿越過來,她就沒怎麽踏出閣樓。在死氣沉沉的桑菲爾德莊園中,這份生機顯得難能可貴。

“想知道我的過去?”

伯莎漫不經心地開口:“還有和愛德華的關系吧?”

簡·愛小姐聞言一凜,擡起的眼神又不自覺地低了下去。

這幅神情,恐怕她心中已經有了大概。

伯莎倒是無所謂,害怕簡·愛知曉真相的可不是她而是羅切斯特。她巴不得這位年紀輕輕的姑娘能知道自己心上人的婚姻狀況呢——愛情要相互坦誠不是嗎?這點羅切斯特的情商和勇氣,甚至不如面前這位一無所有的女孩。

但答應了羅切斯特,伯莎不會主動告知簡·愛的。

“我在調查案件,”所以她沒有正面回答,“你也可以調查一番我的過去啊,簡。既然你這麽喜歡曲折離奇的戲劇,不如好好享受這個過程?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坐在對面的簡抿了抿嘴角。

她沒笑,但驀然亮起的眼神給了伯莎答案——面前的姑娘接受了她發出的挑戰。

“你真是一位……”

片刻之後,簡·愛主動打破沉默:“一位相當獨特的女士,伯莎。”

“謝謝你的恭維,”伯莎揚起笑容,“我很受用——”

“——馬普爾小姐?”

伴隨著陣陣敲門聲,一道男人的聲線自門外傳來,打斷了二人的對話。

嗯?

現下時間已經不早了,竟然會有人主動上門?

伯莎看了一眼緊張起來的簡·愛小姐,低聲安撫道:“不用擔心,不會是襲擊者。”

就算是兇手本人上門,想要悄無聲息地襲擊兩名女性也不是容易的事情——這可是維多利亞時期,十九世紀的莊園宅邸隔音能好到哪裏去?但凡伯莎或者簡·愛小姐一聲尖叫,就足夠驚動其他人抓現行。

因此伯莎並不畏懼兇手會在這個節骨眼上襲擊,不過……

在這個節骨眼上拜訪追查案件的人?

“應該是來查探情況的,不要緊。”

伯莎一邊寬慰簡·愛,一邊打開了房門。

站在門前的是登特上校。

果不其然,他並沒有任何攻擊伯莎的想法。三十來歲的軍官身姿挺拔、姿態沉著,當伯莎直視著他的眼睛時,他坦蕩蕩地回以平靜的目光。

“有什麽事嗎,上校?”伯莎問道。

面前的男人低了低頭。

“請允許我開門見山吧,馬普爾小姐,”他說道,“既然是與福爾摩斯相識的人,我們也就不自取其辱了,小姐,你可查出了什麽有用的線索?”

“有啊。”

伯莎能明顯感覺到背後簡·愛小姐的視線灼灼,這些話語肯定是不該同嫌疑人之一說的,但伯莎仍然無所畏懼地扯出一抹嘲諷的笑容:“比如說英格拉姆小姐是氰化物中毒,再比如說桑菲爾德莊園的客人中,有幾位的口供有問題。”

“讓我猜猜看。”

哪怕伯莎的敵意毫不遮掩,登特上校也沒有任何惱怒退縮的意思。他反而一笑:“其中有我、艾希頓先生,還有亨利·林恩和瑪麗·英格拉姆,是嗎?”

伯莎一愣。

這……這是什麽情況?

“看起來我猜對了。”

登特上校的笑容未變,神情卻已暗淡下來。

“我向你坦白,馬普爾小姐,”他說,“你懷疑的這四名客人,其中包括我,實際上都是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