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章

莫北送了莫向晚,再驅車去了單位。江主任正接好電話,出來見著他就講:“莫北,你可真行啊!要改行去做風投了啊?”

莫北笑:“哪能啊!我跟著您大樹能乘涼,招那種罪受幹嘛呀?現在國際金融環境不景氣著呢!”

江主任不同他玩笑,面色嚴肅異常,說:“你別真管過火了,市一竟然要和百達勤重新談融資合同條款,連外資委現在也發話要管了。你要曉得這件案子原是有人打了招呼的,你摻和一腳幹什麽?那是人管理層內部的問題,壞人好事犯得著嗎?”

莫北坐下來,拿著杯子就要泡茶,邊對江所長說:“江主任所裏鬧老鼠呢!領導啥時候組織咱抓一抓?”

江主任又氣又著急:“你就跟我搗漿糊,我這兒你是搗的過去,別人那兒看你怎麽搗!”

莫北悠哉遊哉去倒了茶,又對江主任說:“利空間還是有的,只要百達勤的股份進來,誰的好處都少不了。現在國際大環境不好,不少外資看中中國市場購買力,哭著喊著變著法子要進來,百達勤的既得利益就打一個折扣,將來做的好還是能賺的,市一那兒握住了自主權,這是皆大歡喜的事情啊?”

江主任搖頭說:“一山還有一山高,不是什麽人你都搞得定的。”

莫北打開電腦開始工作。

但這天他的電話挺多,煩的他不能用心工作。

第一個是於直,於直說:“嘿,兄弟,你行啊!有人找獵頭打聽你呢!百達勤的合同是你跟的條款吧?那叫一個漂亮,人家想把你從事業機關挖去當資本家呢!”

莫北說:“開玩笑吧!連卡內基和普拉士達都倒了,這時候誰敢進風投做?近的你不知道昨天畢馬威裁員兩百人?”

“是金子就算金融危機都會有人搶。”於直頓一頓,又說,“我們於正最近和香港那兒的娛樂公司正接觸,你給我個面子,什麽時候幫他看看那宗買賣吧?”

莫北想也沒想,先答應得一個爽快。

第二個電話是關止打來的,關止先誇得他天花亂墜。

“我才想明白,原來你用了一個‘拖’字訣。活生生把百達勤從牛市拖到熊市,市一的幾個董事都快打起來了,結果百達勤被浪頭嗆一口,退了三百丈。你把我們敬愛的毛主席的《論持久戰》學的真他媽的棒!”

莫北給他兩個字“瞎扯”,再問:“你有話就快說吧!”

關止就直截了當講了:“我和朋友投資的小咨詢公司需要些技術支持,你能不能給我兼一份職?”頓一頓,壞心地說,“現在的市口,你的資本鐵定縮水,以後又要養老婆又要養孩子的。”

莫北“嗯”一聲,沒生氣,且表達的意思是同意。

關止接著還邀功:“我在阿姨面前發揮了我的專長,你真了解你家兩老,叔叔當場差點沒拿著皮帶找你回去抽一頓。還是阿姨鎮定,先問我你住哪兒,我說不知道,她也就沒問了。我可給了徐斯電話,叫他不經意地透露一下你最近混在哪兒。”

莫北笑著真誠說:“謝謝同志們配合。”

關止說:“怎麽樣?我是不是夠哥們?這個老娘舅做的比李九松都要好,你結婚十八個蹄膀我是肯定要吃的。”

“八十個都沒問題。”

但是關止又問:“我沒記錯的話,八九年前你正和於直做不良少年吧?那時候你不是正陷入和田西分手的深深痛苦中,怎麽就能和別的女人搞出了孩子呢?”

莫北不想回憶昨天,他只說三個字:“際遇唄!”

關止說:“行,這樣我就放心了。田西小兩口過的不錯,你要是過不好就太不劃算了!”

“沒你們想的那麽嚴重,如你所說,都八九年了。”

“你愛你兒子的媽嗎?”

“嗯,我都怕她。”莫北講出這句話,嘴角都能噙住笑。

“你媽對人家注意著呢!連我都聽了點風聲,她不會查到戶籍警那兒去吧?但她怎麽不找你啊?這麽多天你家沒什麽動靜,也許是暴風雨前的平靜。”

莫北噓他:“去你的。”

同關止道別,他看一下手表,差不多該吃午飯了。他給家裏打了一個電話,正是母親來接的。

那頭是冷冷“哼”一聲,講:“你終於想到對你爸媽晨昏定省了啊?”

莫北笑著說:“媽,您今晚想吃啥?我買回去。”

那頭的母親說:“竹筍敲肉你要不要吃?”

這天下午,莫北先是去了學校把莫非和於雷接回了家,再驅車到銅川路水產市場買了多寶魚。母親屬貓科,飯桌上總是多魚蝦,他還順道在超市買好李錦記的蒸魚豉油。

回到家裏,保姆正圍著母親轉。母親找了洋裁店的人縫旗袍,正在試衣服。

莫太太年輕時候也是一號講究時髦的人,但因那樣的時代,總難以順遂心願,到了如今,連職務上都要求有講究的著裝匹配,她才開了這個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