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邪神的狂信徒

因為他的忽然昏迷宴會將陷入怎樣的忙亂, 星見已經一無所知了,他睜開眼,雖然知道很不應該, 但第一反應仍是松了口氣。

不用面對那種尷尬場面真是太好啦!

這麽想著,忽然覺得好不容易做次好事的神格也變得順眼起來, 似乎感受到他的想法,神格連蹦幾下, 伴著心臟的跳動宛如一首歡快的歌。

星見下意識就要按壓住心臟警告搗蛋份子消停一點, 手臂卻怎麽都舉不起來,神格暴動前的一幕幕開始在腦海中回放,星見頓了頓,纖長濃密的鴉羽簌簌輕顫,將眼睛的神色遮擋。

他嘗試著活動了下身體各個部位, 想看看這次後遺症有多嚴重。頭能小幅度轉動,眼睛能動,嘴能動......還行, 不算太慘。

屋裏裏除他之外沒有別人,鼬也不知道去哪裏了, 星見盯著天花板上的橢圓形花紋發呆,忽然窗戶被人輕輕打開, 吱呀一聲在安靜的室內響起,隨後是衣衫摩擦的聲音。

有人從窗戶跳了進來。

受視野所限,他看不見來的是什麽人,只能等到那人走近, 用最大幅度扭頭,才看了個大概。

是一個穿著黑底紅雲袍的大背頭。

曉組織的人?鼬的同伴?

星見對目前的情況有些摸不著頭腦,便出聲請求道:“那個, 您好,您能幫忙叫一下鼬麽,就說我醒了。”

“啊?哦好!”

大背頭眼中閃過驚艷,顯然也沒想到柳原星見竟然是醒著的,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就答應下來,轉身向門外走去,結果走了幾步驟然停下來,喃喃自語,“不對啊,我來這裏不是為了準備趁鼬不在將他獻祭給邪神大人嗎?”

我都聽見了!

星見抽抽嘴角,這怕不是個憨憨!

同時也弄清楚了這人的身份——邪神的狂信徒飛段。

因為鼬的緣故,他對這個曉組織格外關注,裏面的核心成員大致是什麽特征都心裏有數,這個飛段和另一個名叫角都的家夥被稱為不死二人組,能力未知,似乎和邪神有關,只從名字上看應該屬於命特別硬的那種。

這兩人尤其是這個飛段,是作為重點被標注出來的,因為曉組織其他成員的行為還算有跡可循,一般不會突然出手傷及平民,這個飛段卻葷素不忌,屢次在多地濫殺無辜,屬於十足的惡徒。

“你要殺我?”星見有些好奇,“能給我一個理由嗎?”

“嘿,你知道我要殺你竟然不害怕?”飛段臉上浮現出爽朗的笑容,絲毫看不出內裏的喪心病狂,“我越來越喜歡你了,相信邪神大人也會非常滿意我這次的祭品!”

說著他舉起手中的刀,“不是要殺你哦,是送你去見邪神大人,這是至高無上的榮耀,你應該感激我給你這樣一個機......”會。

“砰!”

最後一個字沒有說出口就被突然出現的鼬一腳踹飛,脆弱的墻壁以飛段為中心紋路呈放射狀皸裂,隨著飛段的掙紮裂縫越來越大,眼看房子就要破個大洞,鼬攬起床上的少年,率先從窗戶跳了出去。

身後塵土飛揚,飛段終於從倒塌的破洞中將自己拔了出來,嚷嚷道:“鼬,你下手也太重了吧!”

“星見。”鼬置若罔聞,眼睛裏滿滿都是少年的模樣,手臂不由自主又緊了幾分,“你沒事吧?”語氣裏甚至帶著幾分不安。

“抱歉。”星見想要抱抱看上去憔悴不已的竹馬,只是身體無法活動,只能通過眼神傳達自己的歉意,“之前讓你擔心了!”

“喂,鼬!跟你說話呢,你怎麽不理人啊!”大背頭不甘寂寞地嚷嚷,只是始終與兩人拉開距離。

“沒事就好。”鼬像沒聽到似的,只顧著眼前人,他喉嚨滾動幾下,終於忍不住說道:“......以後不要這樣了,那個樣子太嚇人了,我、我們這些關心你的人都很擔心。”

鼬一向沉穩內斂,從不輕易將情感宣泄於口,如今能這麽說,恐怕是之前身體崩潰的模樣真的讓他心有余悸了。

星見苦笑,身體崩潰的個中滋味他這個當事人最清楚,如果可以的話,他也不想那樣,可人的七情六欲如果隨便就能控制,那人也不是人了。

他只能再三保證,“我盡量,以後避免大悲大喜。你看,我現在好好的,你摸摸,活生生的,所以不要擔心了呀。”

鼬的手順著少年披散下來的長發一路下滑,劃過脊背,丈量了腰肢,甚至順著衣襟下擺探進去觸摸到那常年微涼的肌膚,看見少年眼中真切的笑意,從那日起就提起的心這才終於落下。

“喂,你們兩個,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飛段暴躁極力,被人無視的不滿甚至蓋過了對鼬的忌憚,上前兩步就要找人理論,猛然間對上的猩紅寫輪眼,不久前被暴揍的記憶撲面而來,如同九月寒天被人澆了一盆冰水,從頭寒到腳,他僵在原地,不敢再妄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