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被拆穿了

星見少年本就有些小任性, 被身邊的大家縱容著,就越發嬌氣,很久沒有遇到這麽不給面子的人了, 他眼睛一眯,用力拍著旁邊的空地, “過來!”

小酷哥佐助才不慣著他,冷哼一聲以示拒絕。

嘿, 這小子!

星見又好氣又好笑, 恨不得沖上去替鼬好好教教這小子什麽叫尊老愛幼,袖子都卷起來了,才想起自己是個脆皮,可能還抵不住這宇智波中二的一指頭。

星見:......

默默放下了衣袖。

片刻,星見突然劇烈咳嗽起來, 蒼白的臉頰因這激烈的動作抹上了病態的紅暈,一聲一聲撕心裂肺,連遠處訓練的卡卡西等人都聽到動靜要趕過來。

星見忙擺擺手, 示意自己沒事,要他們繼續訓練別管自己。這期間咳嗽就沒斷過。

佐助坐不住了, 也顧不得別扭,拿起放在旁邊的水壺走過來, 一邊幫忙拍著背,一邊擰開蓋子給他倒水,只是嘴裏還不忘嫌棄,“你也太弱了, 就像個瓷娃娃一樣,捧著都怕把你給摔碎了,真是受不了。”

星見就著他的手喝著水, 本來還挺感動,結果此話一出,就只剩下冷漠。

這小子,做了好事還讓人記不住他的好,也是本事。

誰還沒個脾氣了,星見順嘴就想懟回去,一轉頭,看見黑發少年嘴撇得老高,一臉不高興,實力演繹了那句“要是被綁架了你就眨眨眼”,幫忙順氣的手卻放輕了力道,沒有讓他感到任何不適。

星見目光柔和下來,這別扭勁,真是像極了斑。

親眼目睹了全族被屠戮,兇手還是自己的親哥哥,即便是正常人都會發瘋吧,更何況當時的佐助也還是個孩子,作為宇智波族唯一留下的遺孤,光是每天面對著寂寥空蕩蕩的宅院,就是一種折磨吧。

如今的佐助只不過看著不近人情了些,少年人該有的喜怒哀樂樣樣不缺,已經很不錯了,哪裏還能奢求更多。

可越是這樣,有些話星見就越沒法開口。

要他怎麽說?說你哥哥屠族是不得已而為之,是為保護你?還是說你要理解你哥哥的苦衷?

傷害已經造成,眼睜睜看著親人慘死在自己眼前,年幼的佐助心裏那條巨大的創傷恐怕這輩子都無法愈合,哪裏是一兩句解釋就能彌補得了的。

況且他又以何種立場說呢?不過是個旁觀者,有什麽資格要求受害者選擇原諒,哪怕他確實希望兩兄弟能夠消除誤會,可這種話還是說不出口。

慢慢來吧。

星見告訴自己不要急,等佐助的眼睛裏能看到更多東西,世界裏不只有仇恨,不再僅靠著仇恨維持生命的時候,再告訴真相,然後讓他自己選擇。

這麽想著,他主動求和,“我好多了,可以停下來了,謝謝你啦!”說著拍拍旁邊的位置,再次邀請對方坐下。

因為劇烈的咳嗽,星見眼角有生理性淚水滲出,這會兒有幾滴掛在濃密纖長的睫毛上,隨著他說話的節奏簌簌抖動,搖搖欲墜,從佐助的角度看過去,光線打在上面,折射出五彩繽紛的顏色。

美麗,脆弱,看得人手指蠢蠢欲動,想要碰一碰,摸一摸,將那幾滴淚珠子扒拉下去。這樣的人,怎麽舍得讓他哭泣呢?

黑發少年猛然調轉開視線,掩蓋在發絲底下的耳根已經越來越紅,他收回手,雙手抱著後腦勺,直接仰躺在鋪開的披風上。

本著山不來就我,我來就山的原則,星見主動問道:“你為什麽生氣啊?”

他看出來了?

佐助一愣,不由偏頭看他,見星見也在看著自己,勾魂的桃花眼裏滿是疑惑,下意識避開視線,半晌才別扭道:“你很喜歡那個吊車尾?”

星見顰顰眉尖,反問道:“你認可鳴人作為你的同伴嗎?”

“幹嘛這麽問?”黑發少年本不想回答,但見對方一副“你不說我就不回答”的樣子,妥協了,“......也還行吧。”

“既然是同伴就應該尊重對方啊,吊車尾什麽的,很傷人啊。”

哦,這就開始為那家夥說話了!

別扭的宇智波少年覺得心裏有些不舒服,具體表現為撇頭冷哼,拒絕交流。

就聽對方狀無所覺繼續說道:“語言是一把傷人的利器,哪怕你沒有那個意思,但不經大腦的話一旦脫口而出,傷害就已經造成了。”

佐助剛想說鳴人才不在意這些呢,星見就指著那邊跌倒了又精神十足爬起來的鳴人說道:“我確實很喜歡鳴人呀,誰不喜歡能照亮別人的小太陽呢,你不覺得和他在一起很容易就變得開心起來嗎?”

“你看著他嘻嘻哈哈的,你又怎麽知道他心裏不會在意呢?可能正是因為太在意了,才會下意識不想讓人看出來吧。嘛,你們兩個之間,是鳴人在包容你呦!”

我不需要他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