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第2/3頁)

於冬問:“待會兒上場的人是誰?”

季聞夏說:“是韓驪,她要唱她半年前出的那首《霧藍》。”

於冬:“哦哦。”

有了何宴第一位出場,接下來每位選手的表演與他相比似乎就遜色了不少。

《歌王爭鋒》上一季播出後,網友曾經為優秀的歌手打抱不平,認為他們的歌聲細膩溫情,充滿感染力,不該慘遭淘汰,這档節目捧了太多所謂唱歌又燃又炸的歌手,以至於音樂失去了本身的韻味。

然而親歷現場的人都知道,在視覺沖擊與聽覺沖擊下,何宴這種歌手的表現是占有絕對優勢的,那種舞台效果的震撼無與倫比,輕而易舉就能讓他們雙手奉上手裏的票。

所以李戴和於冬都勸過季聞夏,換一首歌,別走溫情路線,他偏不願意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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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臨上場前,季聞夏閉了閉眼,在腦內一遍又一遍循環《他是愛人》的歌詞,慢慢找感覺。

於冬笑問:“哥,你緊張嗎?”

“有點,”季聞夏說,“尤其是前不久沈聽河跟我說,他今天會來現場。”

不管怎樣,他至少不想在沈聽河面前丟人,想唱好點,配得上他那句“很好聽”。

於冬一臉震驚:“你倆什麽時候勾搭上了?!”

季聞夏說:“想什麽,他只是順路而已。”

主持人在舞台上活躍氣氛,很快就宣布道。

“接下來,有請季聞夏為我們演唱《他是愛人》——”

觀眾非常給面子地鼓起了掌,手掌抵在嘴巴前作喇叭狀,激動歡呼,許多人還高高舉起了燈牌,大喊“季聞夏!季聞夏!”,現場氣氛熱烈到了極點。

聚光燈亮起,落在走向舞台正中央的男人。

季聞夏今天穿了深藍色的風衣,成熟優雅,一舉一動深情款款,完全打破了他在上一輪比賽中給觀眾的印象。

觀眾席很安靜,仿佛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靜靜地等他開口,唱出第一句歌詞。

不久後,配樂響起,他睜開眼睛,藍色的燈光落進他的瞳孔裏,散射出玻璃似的光,一層層從漆黑的瞳孔往外擴。

“小酒館還沒有打烊,過客匆匆從夜色裏走來,我為他們調了杯瑪格麗特,為他們彈奏我寫過的情歌。”

他清澈低沉的歌聲裏蘊藏著不易察覺的悲傷,歌詞賦予他以深情和浪漫,讓人想到貝加爾湖畔春風沉醉、綠草如茵,想到失眠夜裏提琴獨奏、明月半倚深秋。

“他們問我墻上的畫像是誰,我告訴他們那位是我的愛人。”

……

“他總是叫我戚先生,我也會叫他一聲謝先生,酒館快要打烊,我又獨自仿徨,就這樣年復一年,又過一年。”

季聞夏唱到副歌的最後一句時,擡起了眼,看向觀眾席茫茫人海和無數為他亮起的燈牌。

很快,一首歌走到尾聲,掌聲如潮水般湧起,卷著浪花湧進了所有人的耳朵裏。

季聞夏桃花眼微微彎起,唇角揚起輕笑。他深深鞠躬,站起來的時候被燈光暈到了眼睛,輕輕眯了起來,正握緊話筒說出一聲“謝謝”,忽然看見觀眾席前排有人舉起了“季聞夏寶貝加油”的燈牌,五彩斑斕,非常炫目。

這就是於冬說的那個男大學生吧?

季聞夏不以為意地想著,多看了一眼。他瞥見那人戴了黑色口罩,長眉俊朗,眼睛深邃,半張臉被口罩遮住,遠遠看不出什麽,單手把燈牌舉過頭頂,舉得很有架勢,跟旁邊那些流淚的女孩子們格格不入。

他心想:還挺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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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休息室以後,於冬捂住了臉說:“哥,我剛才聽你唱這首歌,居然聽哭了,你看我這一桌的紙巾。”

於冬這小子沒騙人,真哭得眼睛都腫了,腫得像兩顆核桃,一團團濕潤的紙巾堆滿桌面,都能堆雪人了。

季聞夏揉了揉酸澀的眼睛,低笑道:“我剛才唱著也有點想哭,怕丟人,忍住了。”

這歌的歌詞和曲調太容易勾起別人哀傷的情緒了。

結束了自己的部分後,季聞夏顯然就輕松多了,心裏不用再抱有沉重的負擔,只需要坐在休息室裏靜候結果。

他慵懶地靠在沙發背上,輕輕眯起了眼,見大屏幕裏主持人還在舞台中央熱場,便低下頭,伸手拿起了桌上的手機。

他半調侃半認真的,給沈聽河發去信息。

【季聞夏:聽河哥】

【季聞夏:你不是說來看我比賽?】

【季聞夏:說話不算數啊】

談不上失望,就是有點可惜。

能把於冬都唱哭的歌,現場觀感應該挺不錯,沒能讓沈聽河聽見是遺憾。

【沈聽河:我以為你看見我了】

這話是說他們剛才見過面?

季聞夏愣了愣,努力回想自己剛才見過的每張臉,都沒找出沈聽河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