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第2/3頁)

這樣的人在將來總會被傷害,被教訓,被迫著重新成為一個全然不同的自己。

這仿佛是一種成長的鐵律。

可是陸忱之不知為何總對著許羚有些惻隱之心,他希望許羚能意識到這個世界不是她的樂園,卻又偏偏希冀著她不要被傷害。

就像是那個錄音,他讓許羚聽到那裏,希望她能清楚知道李教練是什麽樣的人。可他卻又偏偏不願再讓她聽完整個錄音,因為他不難猜到,李教練後面的發言無非是對許羚的諸多詆毀,再聽下去只會讓她受傷。

究其原因,陸忱之覺得這便是他的惻隱之心作祟。

就像現在,也仍然是這惻隱之心,使得陸忱之不願意讓許羚單獨面對他們。

可許羚已經打定了主意。

她笑得很淡,像是在安慰陸忱之,也像在告誡自己,“我不會心軟的,也不會退步的,你放心吧。”

陸忱之抿了抿薄唇,“是嗎。”

“是啊。”許羚認真地看著陸忱之,面上浮現了幾分堅定,“因為你啊。”

被這陡然的一句話擊中,陸忱之幾乎不能思考,下意識應道:“什、什麽?”

“就像你說的,如果對一個傷害自己的人都能原諒並認為是好人,那對你豈不是很不公平?”

說著,許羚都有些想笑了,嘴邊的酒窩淺淺,“所以啊,為了你,我也要據理力爭,絕不退步。”

陸忱之看著她的小酒窩,喉間有些發癢,黑眸閃爍了下。

好幾秒,陸忱之呼吸重了些,話音很輕,卻是遂了她的意,“好。”

“我進去了,等這件事搞完我請你吃冰!”

許羚仰臉傻笑著,推開門進了辦公室。

陸忱之在辦公室門口站了下,最終,還是決定順著許羚的意思,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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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庫侖力……”

物理老師在黑板上列出一行公式。

教室內一片安靜,後排的人早已經睡倒了一大半。

陸忱之盯著黑板,卻一個字也聽不進去。

他擡眼看了眼時間,內心的煩躁意味愈發深了些。

已經兩節課過去了,眼看就放學了,許羚仍然沒有回教室,應該還在辦公室。

回想起李教練的跋扈已經校長的護短,陸忱之只覺得頭痛。

下午的最後一節課在陸忱之的神遊中過去了。

放學鈴聲剛響,陸忱之就起身離開走向了辦公樓。

他腳步匆匆地穿行在放學的人潮中,走近了辦公樓,乘上了電梯。

看著電梯的層數一層層的變化,陸忱之的眉頭皺得愈發緊了。

他索性移開目光,不再盯著顯示屏,卻正正對上金屬電梯門倒映出來的面容。

在倒影裏,陸忱之蹙眉抿唇,一張好看的臉上寫滿了擔憂。

陸忱之有些愣住了。

原來,自己一直是這樣的表情嗎?

一直是這樣……擔憂的表情嗎?

擔憂?

陸忱之內心一時間微妙了起來。

“叮——”

電梯門打開。

陸忱之移開了目光,顧不得深思這些,大步流星地走向校長辦公室。

他腳步剛踏進等候室,便發覺辦公室的門半掩著,隱約可以聽見些吵鬧聲。

陸忱之心下一沉,幹脆輕聲推門,走進了些。

校長坐在沙發上,不住的喝茶。

李教練站著,背對著他,話音卻有些激昂,“這個參加市運會的名額可以直接給你還不好嗎?你非要把事情鬧出來嗎?許羚,這實在是沒必要吧?”

陸忱之黑眸沉了沉,看了過去。

許羚站在李教練面前,小小的身板卻站得筆直,擡頭挺胸。

她小臉繃著,語氣沒有半分柔和,“是我要鬧事嗎?不是吧,我只是想你對這件事負責而已。”

“負責?拜托,你在想什麽?”李教練似乎已經說夠了,“行了,就等著你家長來我們再談吧,我不信你不懂事你家長也不懂事。”

陸忱之的手指微動,內心的怒火愈發高漲了起來

他看向了許羚。

許羚仍然是一種全然抵抗的姿態,她昂著頭,面色堅定,“好。”

陸忱之第一次看到這樣的許羚。

她像是收起了所有柔軟,堅定地朝著敵人露出了尖刺的刺猬。

陸忱之並沒有因為她的堅定感到欣慰,反倒是覺得胸口發悶了起來。

他細細打量了下許羚。

許羚的眼睛仍有些發紅,嘴巴幹涸發白,一只手緊緊捏著自己的衣襟,指節都有些發白了。

陸忱之突然意識到:她不是變得堅定了起來,她只是強裝著態度堅定而已。

【所以啊,為了你,我也要據理力爭,絕不退步。】

陸忱之喉間梗了下。

一種莫名的破壞欲在他的身體內橫沖直撞地躁動著,陸忱之黑眸愈發沉了起來。

陸忱之扯了下嘴角,腳步一邁準備進去,卻突然感覺到肩膀重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