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設套(第3/6頁)

前段日子二人一直在平安觀忙碌。王妃之所以會覺得眼熟,想來在視察工事的時候,偶然間見過他們一兩次。這身份做不得假,一查便知,他們在楊木匠身邊做學弟怎麽也有兩三年了,許多人都知曉。”

“可我的婢女分明聽你們提及過伶官。”朱棡已然預感不妙,但既然到了這地步,幹脆問清楚。

“鑼鼓巷是有一處宅院住過兩名伶官,聽王妃打聽鑼鼓巷情況的時候,貧道便提過一嘴。”楚秋回道。

朱棡腦子‘嗡’的一下,臉色大變,他突然意識到了什麽……劉靈秀所聽的話斷斷續續,確實很可能是個誤會,又或者是徐青青在設套等他們去鉆。可轉念想,有人買伶官的事兒是幾月前的,那時候他和徐青青還沒開始互鬥,看來這事兒真的只是湊巧了。

要怪只能怪自己之前一門心思猖狂,急於報仇,盼見他心裏想要看到的那一幕,反而行事過於草率了。

這下他可惹下□□煩了,朱棡暗暗咬牙,把手背在伸手緊握著拳頭。他偏頭過去,趁所有人不注意的時候懊惱地閉了一下眼。

朱棡正琢磨著如何挽回場面,他剛欲張口,那廂徐青青猛然抽泣起來。

徐青青悶悶地低著頭,委屈地拽著朱棣的左臂,把頭抵在朱棣的臂彎處,瑟瑟發抖地嗚咽,聲音顫抖,囁嚅著:“三哥太過分了,竟然誣陷妾身的名節,求王爺為妾身做主!”

朱棣把人摟在懷裏,目光冰冷若霜地看向朱棡,聲音更是清寒,“鬧夠了?”

“四弟,誤會,誤會了,我也是——”

朱棡剛要細解釋,徐青青突然整個身體搖搖欲墜,轉即人就暈倒在了朱棣懷裏。

朱棣馬上將人抱起,匆匆去了。

朱棡被獨留在蕭瑟荒院之中,氣得無以復加。他背著手匆匆徘徊幾圈後,一腳踹在庭中大樹上,反倒把自己的腳趾給踹疼了。但礙於面子他不好喊疼,他忍痛冷吸一口氣,心裏越加暴躁。這都幹得什麽事兒,自己臉丟盡了,還徹底把四弟夫妻給得罪了瞧他們夫妻這架勢,勢必要跟帝後告一狀了。

也是,擱哪個女人遇到這種事兒,被人當面眾誣陷了名節,不覺得委屈?

朱棡反思一向聰明的自己,怎會犯下如今這樣的蠢事,皆因那個劉靈秀……

徐青青跟燕王同乘馬車回道觀。

她被朱棣抱上馬車後,就馬上醒了過來,乖乖坐好,隨即笑著跟朱棣道謝,感謝他配合自己演這一出戲。

朱棣輕笑一聲,打量一眼徐青青,眼裏閃出兩分欣賞之意。

“不錯。”

“我也覺得自己很不錯,又聰明又厲害,誒嘿嘿……”

徐青青手捧著茶杯,毫不客氣地美滋滋自誇起來。她連喝三口水,總算把嗓子潤好了,才剛哼哼唧唧裝哭可不是一般的費嗓子。

“我還是第一次見三哥那麽氣急敗壞,卻吃憋不敢發作的樣子。以王爺對他的了解,他會不會遷怒劉靈秀,畢竟這消息可是她傳的。”

“會。”朱棣道。

徐青青聽他應得這麽幹脆就放心了,這下劉靈秀又要倒黴了。其實想想,打不死的小強也沒什麽不好,死不了卻總挨打,也挺活受罪的。

“三哥事後指不定會反應過來是我在算計他,一定會更記仇了,王爺別忘了叫人保護我。”

不能光顧著打別人,更要惜自己的命。

“嗯。”朱棣應承。

徐青青回觀後,馬上進行下一步,寫信給皇後告狀。不過這告狀也要講究門道,直接說得效果遠不及從別人口中說出來得好。而且她作為皇家兒媳婦,如果事兒多愛告狀,會顯得太愛挑撥是非。馬皇後賢惠,應該最喜歡厚道規矩的兒媳。

徐青青好生琢磨了一下措辭,決定不告狀只請辭,難堪帝後交給她帶王爺們吃苦的大任,辜負了帝後對她的期待,更要檢討自己為人婦不夠端方賢淑,才會引起不必要的誤會,險些令晉王燕王兄弟之間生了嫌隙。

於是,徐青青極力在信中檢討自己的錯誤,把所有是非責任都推在她自己身上。誇張點總結來說,就是不管春去秋來,還是太陽東升西落,只要出問題了都是她的錯。

這邏輯不管是誰看,稍微動一下腦子,就知道她的委屈了。何況皇帝那頭還有親衛軍的回稟,再說徐青青相信以燕王的能耐,定會想辦法把這件事暗中捅到皇帝跟前去。

徐青青寫好信後,滿意地讀了一遍後,把紙舉起來想吹幹墨。

朱棣一直在東窗下的羅漢榻上半臥著看書,見徐青青寫完了,便走過來截走了她手裏的信。

快速覽閱之後,他勾起一邊唇角,“你倒是會耍小聰明。”

“怎麽樣?”徐青青有點自滿地問。

“重寫。”朱棣把信送到油燈旁點燃,隨即丟到桌案旁的銅盆之內焚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