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病因(第2/3頁)

三年前他尚且年少,未攬藩王事務,除了讀書並無他事,發病後權且容易隱藏。如今他已年長,準備就藩,手頭上每天有諸多政務需要處置,上下下不知有多少雙眼睛盯著他。倘若有一日他突然當眾發病,其後果可想而知。

他寧願戰死沙場,殉國家之急,也不願後人在提及他時只用兩個字評說:瘋子!

丘福從後窗跳進來時,額頭上的汗珠都沒來得及擦。

他見正坐在案邊的王爺,突然受驚似得擡頭看自己一眼。丘福立刻意識到王爺變成書生了,不然以王爺的性子,哪可能因他習慣性的跳窗入內就受驚。

“表哥,實在對不住。我著急來就抄了近路,做侍衛的翻墻跳窗習慣了,您別見怪。”

在王爺變成書生的時候,丘福一早就編過一個表弟的身份來配合‘書生’,以便他可以隨時跟在王爺身邊照顧他。不過書生並不喜歡他,盡管他性子比王爺溫柔隨和,但腦袋依舊是王爺的那個聰明敏銳的腦袋,他能察覺到他在看管他,甚至對他撒謊。

丘福還曾經試圖讓書生硬適應王爺的身份,刺激得書生崩潰暈厥。雖然事後書生忘了這件事,但丘福與書生之間的隔閡感始終沒有消除。好在書生夠儒雅有修養,丘福硬賴著跟在他身邊,書生也不會硬趕他走。

朱棣將寫好的信放入信封。

“對了,我給表哥帶了小玩意兒來。”丘福從懷裏掏出一朵蘭花,遞給朱棣,“此幽蘭清香安神,有助眠之效,睡覺的時候把它放在床頭,保證會做個好夢。”

丘福繼續樂呵地提議道:“今兒天氣太好了,正好我今日休沐,終於不用再伺候燕王了,咱們一會兒去騎馬如何?”

抱蘭而眠,騎馬,‘終於不用再伺候燕王了’。

朱棣涼涼地瞥一眼丘福,眼裏盡是嫌棄。

丘福的心倏地猛跳一下,這熟悉的眼神,熟悉的神態……王爺不是書生!丘福煞白了臉,撲通跪下,慌忙磕頭賠罪。

“王爺,屬下不是那個意思,屬下那麽說其實想話家常拉近距離,好盡快讓王爺恢復——”

“閉嘴。”朱棣將信放在丘福的頭頂,“給徐達。”

丘福捧著信領命,忙從懷裏掏出一封信呈給朱棣:“剛巧魏國公也正有一封信給您。”

朱棣迅速覽閱信上的內容後,命丘福徹查鳳陽城外大小村縣,在至正二十二年二月初九的當日及之後幾日,是否出現過被遺棄的女嬰,由繡著牡丹的大紅錦被包裹。

丘福得知魏國公尋嬰的緣由後,心中震驚不已。想不到當年魏國公夫人在鳳陽生長女之時,竟被妯娌掉包了孩子。如今一直在魏國公府被奉若掌上明珠的大小姐,竟不過是魏國公同族遠親的女兒。

如今這女嬰已經十六歲了,時隔這麽多年,早已物是人非,查起來只怕不容易。當然,若容易的話,魏國公便不會特意修書自曝家醜,請王爺幫忙了。他們燕山護衛在稽查內情秘聞方面的能耐,可比親軍還要厲害。若他們都查不出來的事,這世上怕是沒人能查出來了。

“盡快。”朱棣淡聲道。

丘福緊張地躬身應承,王爺很少催促他辦事,這次特意強調要盡快,便意味著這事兒自己若辦不妥當,他定受重罰。

丘福立刻動用所有抵達鳳陽城的勢力,並撥大量銀錢發展本地探子。查這種秘辛往事,外人多半問不出來什麽,只有本地人才好打聽。

這一日,徐青青一口氣做完了三單生意。

她本不想這樣超負荷工作,奈何計劃沒有情況變化快。一家本來就該今天接單解決;另一家則突發情急等不了;第三家因領命臨時要外出,必須提前。

徐青青完全不知道在同一天多次使用善言咒,會帶來什麽後果。理論上講,她不應該做這樣嘗試,但架不住後兩家給的錢多,同時加價五倍。幹一次頂五次,能省掉了八次犯色病的機會。在巨大的金錢誘惑面前,她當然選擇低頭。以及,她本身也隱隱存有好奇心,想看看這麽幹的結果到底會什麽樣。

今天掙大錢的時候,徐青青還得到了一個好消息。

鳳陽府已經懸賞到了兩名目擊證人,皆親眼目睹過劉靈秀與方洪卓在城西十裏外的一處民宅內共同生活過。

羅性當即升堂結案,方洪卓數罪並罰,判斬立決。劉靈秀按盜竊縱火案從犯論處,杖一百,流三千裏,並刺‘盜竊’二字。

徐青青傍晚回道觀的時候,兩頰緋紅,腳底有點飄飄然。楚秋早擔心她的情況,忙拉她回房,給她備了好吃的飯菜,讓她多吃點美味轉移注意力。

徐青青看著滿桌子豐盛的菜肴,一點胃口都沒有。她現在想吃的不是這些啊!

“我要去找書生,找小木匠!”徐青青像喝醉酒了一般,撒丫子往外跑,卻被楚秋狠狠地拽住。